两厢见过礼,贾政便带着夫妻二人进到贾代善的书房。
冯继忠和妻子恭敬地上去见了礼,贾代善对这两口子恭敬的态度表示尚算满意,觉得并没瞧出史氏所说的,他们夫妻如今靠着女儿飞上枝头,便翻脸不认人了。
让女儿女婿坐下,贾代善对贾敦道:“这么些年不见你们回娘家,以致如今金陵在盛传,说是你母亲不许你们回来,太太平素极重脸面,少不得在老夫跟前哭了一场,说自己亲手拉拔大的女儿,如今竟是和她疏远到让外头人说闲话的地步,太太之意,也不为让外人瞧,只想着你们带外孙女回来走走,也是一场亲睦,只是,如何不见大姐儿过来?”
贾敦抱歉道:“这孩子原是想跟来的,只如今她身份特殊,未获东宫准许,是不得外出的,再则听说太子爷也到了金陵,这丫头脸皮儿薄,便不肯过来。”
“还请岳父大人体谅。”冯继忠起身拱手道。
“不打紧,”贾代善也不强求,他以后虽然不管冯家了,但是太子爷在,他怎么也要表示一番,贾家和太子爷的岳家并没有什么龌龊:“日后有的是机会,你们先到内院打个招呼,继忠回头再过来,老夫还有话和你说。”
王氏进急匆匆赶回贾府,正要去史氏的院子,半道却被贾政截住了。
“太太的性情子你知道的,别的人就算了,对于大姐姐一向是不肯忍,”贾政拉着寻了个僻静处,“连老爷都拿她没办法。”
“二爷这会子叫住我,可是让我护着你大姐姐的意思?”王氏掩唇一笑。
“老爷让我招呼你,到太太那提点着些,”贾政点点头低声道:“老爷知道太太免不了要替赖嬷嬷出头,也是点了头的,不过该骂便骂两句,只是千万不可过了头,毕竟是太子爷还在金陵,闹出什么不好的来,惹恼了那位,还是咱贾府吃亏。”
“知道了,”王氏叹了口气,“今日太太这顿骂,我怕是躲不过了。”
王氏刚走到史氏的正屋外,便有仆妇上来说,大姑奶奶俩口子已过来拜见了太太,刚才冯姑爷去了前院老爷处说话,只留下大姑奶奶正陪着太太。
刚想进屋,王氏便听到里头史氏冷冷问道:“贾敦,老赖家的为何被你赶了回来?”
刚才冯继忠没走之时,史氏脸上虽无多少笑容,只话语中还颇有几分客气,待冯继忠一离开,史氏便立时拉下脸来,果然是对这个她嫁进贾府就有的女儿很是厌恶。
王氏因为冯家要出了太子妃,还特意查了下,这太太恨贾敦,却对另外两个庶女只是看不上演,这中间还真有些蹊跷。
王家打听了些消息,据说贾敦的生母有点来头,长得也是天香国色,前些日子公公那边查探了点消息,贾敦像父,她的女儿倒是和其亲外祖母是极像的,还让公公当天见了冯玉儿后喝了一晚上的酒。
可见,这贾敦生母在公公心里有不少位置,也难怪太太对贾敦极度不喜欢。
要说贾敦和冯继忠过来金陵,除了冯玉儿担心史氏不过去苏州,耽误了之前她布置的大闹计划,也有,贾敦昨日刚接到贾代善的信,说是念及外孙女进东宫在即,史氏贤德心细,提醒不如将已死多年的贾敦之母抬成二房,将她牌位放进宗祠,好让行将出嫁的冯大姐儿面上也好看些,贾敦也心动了。
贾敦母女要做的事并没有告诉冯继忠,而冯继忠所得到的就是贾敦想要生母有个名分,冯继忠本就是天生的大孝子,自然就陪着贾敦一起过来了。
“怎么,女儿要当太子妃,你这耳朵也不中用了,”见贾敦半天没有反应,史氏不悦地说道:“没听到我刚才问你的话?”
史氏表面功夫做的极其不错,但是真屋子里就贾敦和她家里人,史氏就遮掩不住自己对贾敦的厌恶。
贾敦心里头有些紧张,她带了些东西过来,还有秘药。
她现在心思放在如何下手上,反而没怎么注意嫡母的话,这会儿听到嫡母不好的语气,小心地道:“回夫人,赖嬷嬷是自己回来的,走前也没打招呼,女儿并不知此事?”
“你的意思,是老赖家的存心陷害你?”史氏哼了一声。
贾敦低下头说道:“为何要跑回来,想必赖嬷嬷自个儿心里明白。”
“果然是要做太子岳母的人了,说个瞎话都这般硬气!”史氏狠狠扯了扯手上帕子。
这会子王氏进到了里头,笑着对贾敦道:“听说大姐姐回来了,我高兴地赶紧从薛府跑了回来,可惜其它几位姐妹都不在,要不咱一大家子兄弟姐妹,可不就能欢聚一堂了。”
史氏哼道:“你倒是会说!”
“夫人这是骂我呢!”王氏委屈道,“大姐姐回娘家可是大喜事,媳妇舍了自家亲妹子赶回来,却不成想,夫人见着女儿,便觉得媳妇讨嫌了。”
有王氏这一进来打圆场,史氏才略收敛了一下戾气,随口问起了大姐儿的婚期。
贾敦见史氏态度又和缓了,便道:“钦天监刚定下了,是下个月后的十二月初十。”
“该备的可都备齐?”
“有宫里人帮忙,倒是没什么疏漏。”贾敦还是不敢抬头看史氏。
“这便好,”史氏沉默了一会,忽然冷声道:“大姐儿怎么没一块过来?不知道这是替她外祖母抬位份,你不是我生的,那孩子瞧不上我,我倒也无话可说,可那一位是你自个儿生母,你竟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