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他对朕有什么不满吧?”弘圣帝捋了捋须,故意问道。
冯玉儿连忙起身要行礼请罪,弘圣帝立刻拦住了,说道:“朕说笑呢?太子,还不扶着太子妃坐下!”
徒元徽当然听话,他也心疼着冯玉儿呢?
冯玉儿被徒元徽扶着,目光温柔,随后才对弘圣帝说:“家严对皇上的赏识心存感念,又一直说要多谢太子爷垂爱,才让他女儿终身有靠了呢!”
这温柔的目光,倒勾得徒元徽有些心痒,免不得投桃报李,回望了她一下。
甄贵妃在一旁瞧见了,心下一笑,背过了身去。
倒是弘圣帝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竟想起,当年李贵妃和□□也是这般恩爱情浓模样,而刚才冯玉儿那一眼,那风韵,竟似极了李贵妃。
“嗯……”弘圣帝忽然问了一句,“冯氏家乡何处?”
冯玉儿一愣,回道:“臣媳是嘉兴平安人氏。”
“家中除了父母还有何人?”
徒元徽代答:“还不是贾家那些人。”
弘圣帝又看了看冯玉儿,猜不透如何世上竟有这般肖似之人,竟在举手投足间,都能如此一般无二。
这时旁边的琴声戛然而止,弘圣帝心下动了动,便随口一问:“太子妃可会古琴?”
冯玉儿正不知如何回答,甄贵妃倒是笑了回答:“上一回东宫选妃,唯太子妃并不显山露水,只本宫却瞧得出,这丫头有内秀,只是不肯随意显摆罢了,如今咱们已是一家人,太子妃倒也不必藏着掖着。”
“那臣媳便献丑了,”瞧徒元徽对自己点了点头,冯玉儿也不敢拿什么搪,真就坐到琴桌前,想了想,来了一曲《高山流水》。
一时间,琴音过处,似有清泉川流不息,似有白云飘于山系,嘈嘈切切间,不仅听者动容,竟连近旁的鸟鸣都停了下来。
弘圣帝坐在位上一动不动,众人见皇上没有反应,谁都不敢造次,一时亭子里一片寂静。
让人想不到的是,弘圣帝这时猛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往亭外走。
正当众人一片惊愕,只听弘圣帝丢下一句,“太子妃琴音动人,赏!”便匆匆离开了。
冯玉儿这下搞不懂了,努力要将这曲《高山流水》弹好,只为好好恭维弘圣帝乃识才之君,意下也是求他放过冯继忠,只这若说谈得不好,弘圣帝何必给赏;若是弹得好,怎得表现得这般严肃,甚至还有些不悦?
徒元徽瞧出冯玉儿表情困惑,生怕她又开始胡思乱想,笑着和甄贵妃告了辞,便领冯玉儿往回走,一路插科打诨,意在让她切勿想得太多,别回去又哭一场,那可就遭了。
好在冯玉儿也不至于这么娇气,倒是打发徒元徽去皇上那儿探探底细,别因为自已这回表现不佳,惹了皇上生气,反害得自己那父亲不能心想事成。
而此时的御书房,弘圣帝坐在御案后,正袖着手闭目沉思。
安公公在一旁瞧着,少不得叹了一口气,怕是弘圣帝这会子又想起了那位已去世多年的李贵妃。
说来李贵妃虽**出身,琴棋书画样样都在宫中拔得头筹,连那些大家之女都自叹不如,便是到了正式场合,李贵妃亦显大方,那一派雍容华贵的气度,简直就是天生的公主。
自小跟在弘圣帝后头的安公公倒是见识过好几回,觉得若论起国色天香,沉鱼落雁,李贵妃挣得上头一份,并且是空前绝后。
而如今在她香消玉殒多年之后,竟是又出现了一位冯玉儿,不但风姿谈吐与李贵妃几无二致,便是这琴技,竟也似由李贵妃亲手□□出来的,一抹一挑间,竟是形神兼具,难怪勾起皇上对往事的回忆。
“老安子,是不是太像了?”弘圣帝开口问道。
“便是没有八分,七份也绰绰有余了,”安公公点了点头。
“李贵妃若是活着,足可以做她祖母,”弘圣帝自己倒笑了,“真是奇妙!”
安公公下意识地小声说道:“难道是李贵妃转世而来。”
弘圣帝眼睛闪了闪,说道:“若真如此,朕便保她这一世平安喜乐,富贵至极。”
安公公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多嘴了。
“去,去查查太子妃的家人。”
之前见着太子妃的模样,弘圣帝并不想细查,今日再见了,弘圣帝心里有些难受,便要查查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前一日在梦中所见,更让他心思浮动。
***
冯继忠辞官这事突然停了下来,冯继忠也只能小心得不能再小心,徒元徽也帮着注意了一下。
这一日,贾敦递了牌子来东宫求见。
得来的消息,让冯玉儿得了一个貌似遗憾,却着实能救冯继忠的消息——冯老夫人在**榻昏睡近一年后,终于寿终正寝了。
“那老太太没了?”
“你爹今儿一早接到信,便是大哭了一场,我来你这儿时,他已去翰林院报了丁忧,还说要先赶回平安县奔丧,让我随后过去。”
“这老太太总算是给我爹帮了一个忙,”冯玉儿冷笑一声,随后说道:“这回都不用发愁了,凭这三年丁忧,父亲也算是虎口脱险。”
贾敦面上也添了些忧愁,“只是……”贾敦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