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爷爷辈的杨大栓,肩上挑着两担谷子,往家里赶的时候,也是健步如飞。
杨春花他们八个孩子,都默契地站在边缘角落,将谷子往一个地方扫,这样既不会挡着大人的道,也能帮上一些忙。
他们毕竟是小孩子,脑子再怎么聪明,在这些事情上,主力肯定还是家里的大人们。
“啪嗒,”就在杨家还剩下一小块的时候,豆大的雨落了下来,先是一滴,两滴,然后变成了瓢泼,最后成乐倾盆大雨。
动作再快,也是在跟老天爷抢时间,所以,杨家还是有两担的谷子被雨水淋湿了,不过,比起收到家里的,这已经很少了。
抹着脸上的雨水,感受着强劲的大风,许多人的心里都是一惊,想着,这莫非就是陈先生所说的,大风大雨?
田地里的稻子还没收的人家,有些慌了,不过,他们还是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只是普通的雷阵雨,很快就会过去的。
杨春花他们回到家里,就开始洗澡换衣服。
而外面的风雨是越来越大,天色也越发的黑暗了,屋里黑得都快看不见了。
杨春花侧头看向自家哥哥,见他的表情沉重,就知道,这场风雨是真的来了。
受了谷子的村民还好,那些没收的,等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终于坐不住,冒着风雨去了田里,看着被吹倒的谷物,心一下子就凉了。
这个时候,他们哪里还会管风大不大,别说是下雨,就是下刀子,他们也得抢救田里的稻谷,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又能救回多少。
村子里的其他人倒是没有看笑话的心情,甚至家里劳力多的,还会空出一两个去帮忙。
只是,看着田地里的情况,所有人都知道,就算是这场雨只下这一天,他们的收成也会减少许多,最重要的是,看着头顶黑沉沉的天,他们都知道,这雨有得下了。
其实,杨家村的情况还算是好的,虽然有县令大人的话,但谁愿意因为没有任何根据的事情,就把还没成熟的稻子收回家。
就像是王富贵的村子,早收的也就只有王家和孙家,还有他们的亲兄弟,就这样,他们还费了好多的口水,才说动的。
后悔已经无用,哭天抢地更是阻止不了风雨的无情,和杨春树前世经历的一样,这场大雨一直在持续,陈公伯此时已经顾不上粮食的事情,清查河道,注意防洪成了重点。
村长杨大德也忙得很,让住得低矮的村民搬到村子里破旧的空房子里去,让各家看好自家的小孩子,不要乱跑,还要时刻查看喝水的情况,有堵到的地方,得召集村子里的青壮年去清理。
这些,都跟杨春花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这样的天气,他们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在房间里待着,时间一久,就觉得无聊,天天支着下巴,皱着眉头看着外面哗哗下着的大雨,盼着能早些停了。
荆州江陵,已经是苏家家主的苏良昀,听到那边交州持续的强风大雨,眉头也皱得死紧,这几年,他已经把家主位置坐稳,想想那孩子都快十三了吧,也是时候将他带回来了。
“让人准备一下,我要去交州。”
苏良昀对着他最看重的幕僚说道。
“家主,你准备亲自去?”幕僚皱眉,“现在交州的情况并不好,再有,那里也算是陈家地盘,我担心。”
苏良昀摇头,“我的安全不是问题,在这之前我会去信给陈家家主,陈家没有那么蠢,我正大光明地去,若是在那里出了事情,陈家脱不了关系的。”
“属下能问原因吗?”
“苏家需要个少主。”苏良昀笑着说道。
那幕僚愣了一下,就明白自家主子这话的意思。
苏家这边一行动,很快,黑山县的陈公伯就收到消息,“他都是不笨。”
老师爷也赞同这句话,“主子,要不要去会会苏家那少主?”
陈公伯摇头,“不必,既然他是苏家少主,我们做什么都没有用,等到他回到苏家以后,你觉得,他会因为两家敌对而手软吗?”
“不会。”
这答案很明显,老师爷的眼神闪了闪,“据陈先生说,那孩子很是出色,回了苏家,有苏良昀的教导,会青出于蓝,主子,陈先生给这么高的评价,我们要不要?”
最后的问题,意思很明显。
“最初我也有这么想过,不过,家主并不同意,”陈公伯笑着说道:“他说,我们的重点不应该在苏家的那个孩子身上,而是杨家接下来给的惊喜。”
老师爷眉头一皱,家主这意思是,“家主会不会太看重?”
苏家要是没有少主,恐怕会乱一阵子,苏良昀光明正大的去信给他们家主,可没有明说是去接他的儿子,再说,交州这么大,再加上如今的天气,死一两个孩子很正常,就是苏良昀知道是他们动的手,也只能在心里暗恨。
陈家也从来就不怕苏家的报复,但家主这么说,难道是因为那个孩子?
“就是你想的那样,那苏家的孩子,现在毕竟还在杨家村,你觉得以那孩子的聪明,会想不到是谁动的手,我想了许久,还是觉得家主更对,他考虑得更深远一些。”
老师爷有些不解。
“就算是没有苏家这个孩子,以苏良昀的本事,苏家也就只乱一段时间,等稳定以后,他在从族里挑一个孩子,过继在他的名下,苏家的损失并不算大。”
陈公伯笑着解释道:“还有,少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