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人……”
“唉哟,这是谁呀!”孟岩听到这个嗲到骨子里的声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扭头一看,一个白白净净,眼神比女人还妩媚三分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后。
那双眼睛比女人还会放电!
“呔,哪里来的妖孽,竟然对本官乱放电!”孟岩指着那人,断喝一声。
“孟大人,卑职苏小小呀!”
“苏小小,你就是苏小小?”孟岩愣住了,这身段妖娆的,看上去像是女扮男装的妖孽居然就是自己麾下校尉之一。
“卑职就是苏小小?”苏小小错愕道。
“你怎么穿这一身衣服?”孟岩上下打量一下自己这个奇葩属下,穿一身青衣,这哪里是锦衣卫的校尉,应该是梨园唱戏的小花旦吧?
“卑职这一身衣服怎么了,不好看吗?”苏小小闻言,还颇为自恋的在孟岩跟前转了一圈,末了还翘起一根兰花指!
孟岩真的是恶心到了,胃里一阵直往上反酸,老蔡的肉馒头跟包子做的羊肉烩面不断的翻搅,那味道简直要了亲命!
“你穿着一身衣服来是来当值的还是准备去唱戏?”孟岩问道。
“自然是来当值的呀,孟大人昨儿个不是让范头儿通知小小了吗?”
“你就穿这一身来?”
“是呀,小小一直都是穿这个来的呀?”
“去,把这身儿给我换了,锦衣卫没发给你常服和鞋帽吗?”孟岩问道。
“发了,不过小小不喜欢穿那身衣服,太丑了……”
“苏小小,你现在是一名锦衣卫,不是梨园唱戏的戏子,本官命令你,现在就去把衣服换了,否则,给本官滚蛋!”孟岩真是怒了,一拍桌子,恶狠狠的道。
“孟大人,你好凶,干嘛这么凶小小……”苏小小像是吓傻了,忽然眼泪汪汪,表情游园无比的委屈道。.c]
孟岩知道自己遇到了怎样一个奇葩了。
“苏小小,你给我听好了,要不换上锦衣卫的常服,改掉你的娘娘腔,否则,你卷铺盖卷给本官走人!”孟岩道,“两条路,你自己选!”
苏小小愣住了,这一回算是清楚了,眼前这位小孟大人不吃他那一套。
王家兄弟默默的站在一边,很显然,他们也面临一次抉择,是留下来,还是去别处谋生!
“都杵在这里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有一条,谁当值期间擅自离岗,本官就当他自动走人了!”孟岩一挥手道。
“孟大人,喝杯热茶,消消气儿!”范西平笑嘻嘻的端了一杯热茶走了进来。
“老范,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孟岩一屁股坐下,触到屁股上的伤,疼的他一下子站了起来。
“孟大人,我给你拿个软垫子去?”
“不用了,我站着就行!”孟岩道,他可不想搞什么特殊化。
“还有谁没来?”
“大方子和阮超!”范西平道,“我这一组人就剩下他俩了,至于老鲁和老张那两组,他们一个傍晚来接班,一个明天上午。”
“这仓库怎么排班的,不是三班轮流的吗?”
“春夏是三班倒,秋冬是两班轮流,一班在家休息!”范西平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把这个当值的班表给我拿来?”
“好的,孟大人!”
“这个值班排表,有急事的话,可以央求别人代班,后面补上就是了。”
“老范,这两组人当中,没有苏小小的奇葩吧?”孟岩问道。
“孟大人,其实小小还是不错的,就是家里有些困难,他这也是被逼无奈才变成这样的!”范西平叹息一声。
“被逼无奈,他一锦衣卫,还有人敢逼他?”
“那倒不是,是家里张嘴吃饭的口多,他一个校尉,一个月俸禄四石,可实际发到手里的也就两石左右,还一半儿是糙米,这一家七八口,吃饭倒是够了,可穿衣呢,其他花费呢,这就远远不够了……”
“这倒是,明明是四石,为什么到手才两石多?”孟岩问道。
“还能为什么,当官的克扣呗!”
“克扣,谁给他们的胆子,克扣下属的俸禄,就不怕朝廷王法吗?”孟岩道。
“王法,大家都这么干,朝廷能把所有人都处置了?”
“老范,你有没有……”
“卑职哪有资格克扣?”范西平苦笑一声,“上面不克扣卑职的那份儿就不错了。”
“连你的也会被克扣?”
“孟大人,咱们南衙还算好的了,每年年终,年中还会给没人发放一些福利,其他的衙门要么找法子捞钱,要么就只能跟王家兄弟和小小他们自己出去另找门路赚钱贴补家用!”范西平道。
孟岩默然,这就是大明朝基层官兵的生态,上层贪污**,中下层要么变着法的盘剥百姓商户,要么就无心武备,自谋生路!
锦衣卫尚且如此,其他部队可想而知了。
天子近卫亲军都这样了,外军,边军的情况就更不好说了,难怪有名一朝,逃兵之祸总是不断发生,固然是制度的问题,但何尝不是人为**的问题?
明朝的户籍制度把老百姓的身份固定了,他们就是想转变生活方式,都很难。
像王家兄弟和苏小小,他们其实都有谋生的手段,无论是农民还是唱戏(戏子是贱籍,地位低下,普通人是不愿意做这个的),都是出路。
但是他们都有军籍,必须在军中服役,否则便是触犯了律法。
苏小小就更危险了,他干这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