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哼哼就笑:“一个名额,还大专的?本科的我都有。不过我看你怪清闲的,这么着吧,我这里缺个助教,明儿给你报上去,你去函授班那边,替我上课去。讲义每天早上从办公室的门口拿。要是再敢过来吵我,你给我等着……”
说着,哐当一声,门又关上了。
得了!知道了!这位是个夜猫子。习惯晚上干活白天睡。
就这生活习惯,是怎么成了大学教授,还允许收研究生的。
正愣着呢,然后门打开了,从里面赛出一沓子东西出来。
拿起来一看,是整个学期函授班那边的教义,最上面的是一张白条,上面写着:给持此条的人批大专进修名额一个。署名:秦国。凭条有效期:永久。
这个作风啊。
林雨桐默默收拾好,悄悄的下楼了。敢这么牛的人一定是有牛的资本的。这导师该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拿到名额了,事情就简单了。去进修学院直接换了一张报名表,就行了。只不过多了个差事,每天得去函授班给过来读函授的上两节课。
等那张叔和张婶周末带着小儿子来拜访了,四爷就知道事情成了。
张叔说了:“我就给我在老部队的老部下写了一封信,是一封检讨信,作为一个老兵,曾经犯了错误,就是要认的。”
信上把他怎么征兵,怎么招手了老战友的儿子。在特殊年代,老战友是怎么被威胁的,都一一写在上面。为了保护战友,默许了冒名顶替的事。如今时过境迁了,想起来还是觉得心里难安,对不住部队的培养,对不住领导的信任等等。
然后就算是他默许了,如今对他又有什么影响呢。
第一,那是在特殊年代。第二,那是在保护战友。要不然金家死的可就不止是一个金西敏了。第三,他复员了,而且如今已经退休了。
即便错了,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是那个金满川,也就是后来更名为郑有粮的人,却是实实在在的犯错了。这都不是犯错,这是犯罪。
别的处罚就不说了,但这至少不能再享受复员军人的福利政策了。
如果不能享受这个福利政策,他的工作就不能再有了。不是转业军人,凭啥给你安排工作。
就是这么一种关系。
四爷估摸着,郑有粮老丈人那边能使上劲,处罚估计是别想了,但是还想在法院这样的地方呆着,那是休想。
这也就行了。
他说了不少客气话,才又问起张家这个小儿子的事。
那边一说学畜牧的,今年刚毕业。
林雨桐就说:“那还是真巧了,我导师那边有大专的进修名额,要不然进修两年啊?”
张叔就觉得这两口子是真会办事。这脑子这眼力见,真想不明白金西敏老实了一辈子的人,怎么就养出这样的儿子来。
皆大欢喜的局面。
这边是皆大欢喜了,可郑家却懵了。
部队来人了!
直接跳过县上的武装部,来了公社。
郑家慌了!郑有粮不是完全得不到消息,部队来人,不去武装部不等于武装部不知道。
闫爱群坐在她叔叔家,“叔!这事都过去多少年了……”
“不管过去多少年!”这位叔叔斥责道:“那做过的事情总是改变不了的。官不举民不纠,要是有人报了,这必然是要查的。”
“是金家?”闫爱群摇头,“要是金家有本事报上去,早就告去了。这肯定不是金家干的。”
她叔叔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睑良久都没有说话。见侄女在那里坐着,想起家里的老哥哥,还是道:“既然觉得不是金家告的,那解铃还须系铃人,去找金家。调查的人上门的时候,要是不承认这事,那不管是谁告上去的,一点事都没有。”
说着,就端起茶杯,有了送客的意思。
闫爱群这才起身,心里思量这话,“我今晚就跟有粮去金家。”
等人走了,屋里才出来一个女人:“老严,管到这里已经可以了。给侄女安排了工作,连侄女婿也拉拔的差不多了,他以前的屁股不干净叫人逮住把柄了,那能冤谁?之前爱群的婚事我就觉得不好,我给说的政府小车班的那个小梁,多好的小伙子。嫌弃人家脸上有麻子……这也就是你的侄女,要是我的亲侄女我得骂死她,她脸上还有胎记呢,人家都没说啥呢是不是?就看上这种长的好好拿捏的。结果呢,他这边事败了,人家小梁进了公安局,听说要去城关镇派出所当指导员了。你说着年纪轻轻的,未来的前程如何?别为了这事把咱自己搭进去……”
“我知道!”男人重重的放下茶杯,“你少啰嗦几句。”有些烦躁的起身,去了里间。
却说闫爱群见郑有粮跟没头的苍蝇似的乱撞,就把手边脸盆架上的盆子直接扔过去了,“我说什么来着,就过去那些事,不把尾巴藏好好好的呆着,瞎折腾什么?不是能耐吗?能耐去啊。”
“你够了!”郑有粮的眼珠子都红了,“我得不了好,你能得什么好。想想怎么脱身才是……竟说些没用的。”
“怎么脱身?”闫爱群铁青的脸,“你就是金家的儿子,你就叫金满川,你是家里的老二……”
“人家也得答应?”郑有粮觉得这女人异想天开。
“怎么不能答应?”闫爱群深吸一口气,“外甥也是半个儿,你就当是过继金家了,就叫金满川,那个金满川只是名字写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