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马路走着,周鹏低声道:“你要是愿意,我们结婚……”
宋岩看着他,冷冷的,“在你心里,我很蠢是不是?”
“不是!”周鹏低着头,“从来就没这么想过。这事我做的不对,但……有人性这东西……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别指着人有多高尚。我不为自己辩解,这事……我做的是挺王八蛋的……”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宋岩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周鹏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看着来开往往的车辆和行人,“我妈跟我爸的时候,我爸啥也没有,两人也都年轻,特别年轻,不到十八岁。后来生下了我,我六岁那边,我爸考上了大学,走了。这一走再就没回来。我妈去找过,回来啥话也没说。后来我才知道,他为了毕业之后留校,娶了校长家死了丈夫的寡妇做老婆……领了结婚证的那种……再后来,他就当官了……钱……应该是没少给我妈吧。我跟我妈去镇上赶集,每次都是戚叔在等着,硬塞钱给我妈,说是我爸给的。我妈从来都不要,累死累活都不要一分钱。戚叔是我爸的结拜兄弟,小。两人据说有过命的交情,谁知道是怎么一个过命法。反正钱始终给我攒着。后来我上高中了,得去县城上学,一个月都回不了一次家。戚叔叫我借住在他家,后来才知道我爸给安排的。他就是再忙,晚上都雷打不动的会给我打电话……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恨他还是爱他……我上大学是保送的……这里面肯定有他的手笔……回家去我妈固执的不叫我去,说再复习一年咱自己考,我拒绝了……那时候真傻……去上学了,我妈的心气神一下子就散了,大一那年……我妈没了……病死的……病了不去医院……没等我回去人就没了……那时候快过阳历年了吧……我给我爸打电话……我爸敢回来了……离开十多年之后再回去,却是办我妈的葬礼……我爸在我妈坟前跪了一晚上,跟我说……他这辈子做的最混蛋的事就是抛下我妈……告诉我说,以后别管啥时候,别抛下爱你的女人……我知道我是假的但你是真的……我们走吧,去南边,去香港,去美国,都行。要是想留下,我也陪你留下。只要你愿意,怎么样都行……”
宋岩盯着他的眼睛,竟然现他是真诚的。
“我不知道我怎么办?”宋岩谁也不找,找她的知心大姐林大姐来了。
年轻的姑娘啊,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这话得回去问你爸去。
你爸要是觉得那女婿行,你又确实是舍不下,那就处着呗。
但是怎么说呢,要是自家的闺女,那林雨桐是死活不会答应的。
当然了,自家闺女也干不出这事来。
林雨桐耐心的听她絮絮叨叨的说,好不容易才插话道:“你得看你想要的是什么,想好了,你就知道你该怎么做了……”
我家孩子要高考了,我忙着呢。
说了一圈没用的废话把人送走了,清宁从房间就露出脑袋出来,“走了?”
“走了!”林雨桐给闺女顺了顺头,“都听见了?”
清宁点头,出来跟着她妈往客厅走。
林雨桐就跟清宁说:“……要学会从别人的事上,吸取教训。我跟你爸往后越走越高,对你们姐弟俩呢,肯定是有影响的。你们身边的朋友,甚至是追求者,往往跟你们交往都带着几分不纯的目的。不能不说,我跟你爸,其实是给你们的身上带上了一层光环。这个呢,有好处当然也有坏处。尤其是你,一个女孩子。更得睁大眼睛看看,看看这个人到底是爱上你还是爱上了你的背景。这是两回事。别干宋岩那姑娘似的,到现在都糊涂着呢。”
其实自家能有多少人教人道理,叫人成长。可不就是周围的环境,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看见的听见的一个个的故事,从这些身边的故事种汲取营养或是经验教训,从而完善自身。
清宁若有所思,但还是点点头,“以前我对门当户对嗤之以鼻,现在想想,其实很有道理……”
如果宋岩找个门当户对的对象,这些个风险是可以规避的。
母女俩絮絮叨叨的,说恋爱,说结婚,还说以前在镇上的事,反正怎么放松怎么说。
清宁就笑:“我奶那时候就叫我跟我姐考大学,等通知书下来,我得回去告诉我奶一声……”
应该的。
七月了,这个热啊。
七□□号要考试,然后六号得看考场。
林雨桐和四爷,两口子都请了一周的假,专门陪考。
清宁的考场安排西城区,是一所普通中学。位置也相当的偏僻。大路拐进去,小巷子开车进去出来都不好掉头的那种。
从车上下来,得往里走七八分钟。
清宁一路哀嚎:“咋分到这地方来了。”
那谁知道呢。
一路上陪孩子来的家长都挤成疙瘩了。
自行车、摩托车、做公交来的,但太阳不是晒吗?都给孩子撑着伞呢。爸爸拿着水,妈妈兜里还揣着藿香正气水。
人碰人,伞碰伞的。
小巷子两边都是小的门面房,开着一溜的小饭馆。然后街道上必然就是污水横流。味道也不怎么美妙。
学校的大门是真不大,但是里面却不小。初中部加高中部,五六栋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