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丰吗?
对!
他说他有可能来京城打工,看来是偷摸着来了。
没找来也没打电话,那就是还有办法。
她表示知道了,又说了几句闲话,这才送徐强出门坐公交去。
晚上四爷和林雨桐打算去严家拜访,严厉两口子昨儿就到家了。
林雨桐就问俩孩子:“你们去不去?”
不去!
姐弟俩异口同声。
清远对严奶奶没什么印象,但是他正迷恋包青天呢,一集都不耽搁的那种,所以不去。
清宁就说:“我怕我去了加重老太太的病情……”
说啥呢?熊孩子!
严家住的其实不远,老爷子在师大任教,本就挨着师大的,能有多远的路?
提前打了电话去,史可在门口等着呢,见了两人拿的东西,就说:“太破费了。”
严厉出来跟四爷说话,史可拉着林雨桐走在后面,“要是老太太说啥糊涂话,可别笑话。”
笑话啥?
病人嘛。
谁能不老,是不是?
史可点头,这才说:“……以前给我气的,现在又觉得可怜……刚才还跟我闹呢,说她的首饰匣子不见了,非说是我偷了。还说着儿媳妇都是家贼。你听听……后来还是老爷爷给找出来了。老太太在我们回来之前,把重要的东西都收了藏了,说是怕叫我偷了。结果转脸忘了这事,藏哪了就更不知道。找不见就闹呢,非吵着说是我偷的。叫我搬出去,只她儿子留家里,你说这叫啥事。”
这是怕老太太当着客人的面吵嚷吧。
林雨桐就说:“咱们谁不知道谁,我心里有数。”
老爷子是个很和气的人,起身叫两口子坐了,又叫史可:“去柜子顶上,把那个青花的小瓶子拿出来……”
“我爸珍藏的茶叶,等闲不给人喝。”严厉就笑。
四爷就说:“那可偏了您的好东西了。”
史可拿了茶叶罐子出来,老太太瞧见了,就从屋里出来,“说你是贼你还不认。这不是我陪嫁的古董?”
严厉赶紧起身:“妈,这是啥古董?您的古董当年不是都被砸了吗?”
老太太疑惑:“有吗?”
老爷子叹气:“是!有呢。家里有客人呢,你先歇着去。”
老太太就朝这边看,见是四爷和林雨桐,马上就笑,又认出来了,“你们俩今儿没课?你奶奶人呢?老婶子可是个好人,那么大年纪了腿脚可利索了。你家那小子叫什么来着……我这记性记不住了……会走了吗?”
当年在省城的时候,两人都上研究生呢,小老太是在的,清远也小,这都没记错。
可时间线却混乱的很。
这不是一点征兆,这是特别厉害。
林雨桐一声一声回答,说您的记性可好了,今儿没课,我奶挺好的,孩子能满地跑了。
老太太一拍大腿,“哟!孩子快放学了吧。得给孩子做饭了。”
也不知道说的孩子是哪个孩子。
老爷子就说:“之前应该也有点征兆,没当回事。现在想想,应该是从去年就非常明显了,可谁能想到这是病呢。健忘,有时候说过的话转脸就忘了……还有点抑郁,啥事都往坏了想……被害妄想症,尤其是严格在家的时候,谁想接近孩子都不行。那时候我也以为是孩子高考,本来就是跳级折腾的基础不扎实,他奶奶管的严一些也是应该的。可如今返回去想,压根就不是。那就是病了,错眼不见孩子,心脏病就犯了。孩子往电话机跟前一坐,她就趴在电话上听……还有我之前不知道的,孩子上学去,她偷偷跟着,搬个小马扎坐到教室门口。附中的校长是我的老伙计了,人家也不说她,就着她坐……现在想想,孩子都跟着受苦了。可都没把这往病上想。”
关键是老太太就是这么一个性子的人。
然后那天跟儿媳妇打电话,说了高洁那孩子的事。当时哭了一场,可半夜不行了,不睡觉,老想着高洁是要害自家孙子,然后心脏病又犯了,住了医院,医生一听这情况,就说叫查查,闹不好是老年痴呆的前兆。
这一查,还真是。
大儿子大媳妇不叫进家门,说是大儿媳妇盼着她死了,要害她。
小闺女小姑爷不能来,反正看见她闺女端杯水都得骂女婿,说女婿对她闺女不好。
这么个人自己也弄不聊,不把二儿子叫回来都不行。
这不,两口子刚回来,儿媳妇到家没半天功夫,就说媳妇是家贼,偷她的首饰往娘家搬。盯儿媳妇盯的可紧了。这不,取一罐子茶叶都不行,说人家偷她的嫁妆。
这边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也不适合说话。上门拜访,把礼数做到了就行了。
出了门,跟严厉两口子说‘留步’。
史可就不好意思的跟林雨桐说:“叫你看笑话了……”
林雨桐摆手:“……你也不容易……这样的老人,比养三个孩子还费心劳神……”
谁叫咱遇上了呢。
清宁也很诧异:“这么重了?”也对!这种病还有猝发型的。说不准的多了。
她就说:“像是我老太那种老法,真是一辈子的福气了……”
到死脑子都清清楚楚的。
又问说:“这病没治吗?”
有吧,只是不明显罢了。
反正以现在这医疗条件,一旦检查出来,就算是治疗,再加上精心照看,也就是五到十年的生存期了。再过些年,医疗条件好了,许是十年二十年都能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