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心里非常确定,扎卡还活着呢。
扎卡是活着的。不仅是活着,还活的很好。统一了漠北,确立了根基。如果这个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一个金库就想打发他?
不会的!
他活着一天,就会想着重回王庭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一天。
她现在怀疑,长宁这女人很可能早就知道自己和扎卡还有联系,甚至这次想借助扎卡的力量,所以,她才故意说出这样的话的。
这也就给了扎卡一个抢夺汗位的借口。
那么,可以预见,哪怕庆格登上汗位,只怕想要把这汗位坐稳,也不容易。
可是,如今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坐上汗位,还有喘息的机会。可要是坐不上汗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一番话下来,毕兰可汗是怎么死的,没多少人关注了。一个个的虎视眈眈的,都盯着王杖呢。
巴根不催着叫打开王杖的机关,反倒是催着:“王杖交出来……”
阿尔木冷笑:“为什么不当众打开,你又想图谋什么?汗王早就叫人暗地里查你了,你跟长宁那个女人也早就眉来眼去,她又知道这王杖的秘密,谁知道这里面是不是被你们动了手脚……”
巴根恼道:“你放屁!长宁那个女人一直偏向的是庆格……”
“她偏向庆格?”阿尔木觉得巴根的脑子有问题,“刚才哪一句话,她是偏向着庆格说的。她明明在想办法在帮你。”
云姬忙道:“没错!长宁那个女人早就跟巴根勾结在一起的。他们一起谋害汗王。三王子,二王子是支持你为汗王的……”
阿尔木哼笑一声:“奸诈的女人!不要以为支持本王,本王就能饶你一命。你这条命,本王要了……父汗那么喜欢你……你得下去跟父汗陪葬去……”
相互攻讦,搅动的一池浑水更浑了。
庆格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将视线定格在长宁身上,“长宁公主,真是好口才。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偏叫您说的这么复杂。我确实是奉了父汗的命令行事的……至于是什么原因……”他扭头看向巴根和阿尔木,“如果父汗的遗诏放在这王杖里……而父汗又确实是叫我处置大哥和三弟……你们两人就没有想过原因了吗?也许这里面的遗诏,不是给你们的,当然,也不是给我的。很可能就是给老四阿拉坦仓的。上面有两位强有力又压服不住的兄长,所以,父汗才叫我手持王杖,为了下一任可汗除掉你们。”他手里握着王杖往前一递,“不是要打开吗?阿尔木,你来!看看这遗诏到底是给谁的。如果不是我,也不是你们。那么父汗的死……如果我有动机,你们也一样有动机……”
顷刻,王杖成了烫手的山芋。
谁都想看,谁都不敢看。
庆格就看亲卫营和虎狼卫的两位统领:“那么……两位是否要执行汗王的命令呢?你们是父汗的亲卫。保护父汗,执行父汗的汗令,是你们的职责。如今,父王已遭毒手,他的命令你们也要视若无睹吗?”
云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庆格总算醒过神来了……还算是有救。
刷的一声,顿时刀出鞘,弓上弦。
三方剑拔弩张。
长宁心里默默的算着时辰,快了!快了!子时就要到了。
到处的火把,灯火通明。
猛地,天空中升起红色的烟花,继而绽放开来。
紧跟着,王城东南西北四方,大火皱起。
火势升腾,浓烟翻滚。
然后是受惊的牛羊马匹,嘶吼着,跟疯了似的到处乱窜。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糟了!是粮草!”
云姬忙喊道:“一定是南靖人……”
“谁在污蔑南靖人?”林雨桐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若是南靖人……本太孙还会前来送死吗?”说着,声音就近了,“姑姑,侄儿来看看您。乱起来了,您可还好吗?”
长宁眼里就有了笑意:“还好!”她看向三位王子,话却是对林雨桐说的,“如今粮草被人偷袭,咱们姑侄倒是更稳若泰山了。今年北康的日子要想好过,估计是又得从靖国伸手要了……你我姑侄的用处大着呢,暂时是死不了的……”
这话倒是实话。
三位王子对视一眼,在这事上达成了默契。
庆格就对护卫营的统领点点头:“请长宁公主和太孙殿下王庭内歇息……”
林雨桐就下马就笑,没人注意到她坐在的马并不是那匹飞舟。她搀扶长宁公主,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两人施施然的朝王庭内走去。
走远了,还能听到三方的争吵声:“一定是阿拉坦仓!”
“没错!从头到尾,都不见他。”
两人回了长宁公主的帐篷,添福添寿等人,早已经等着了。伺候长宁公主换了奴婢的装束,只外面披着她自己的大斗篷。添寿就说:“按照太孙指定的路线,朝西南的方向,一路都是咱们自己的人……”
林雨桐点点头,“发信号吧。”
添福马上就把手里的小铜盆扔到大铜盆上,顿时发出极其响亮的相撞声。
外面冲进来一侍卫,“怎么回事?”
添福摊手:“失手……失手……”
话没解释完,就听到一声呼喊:“……王帐……着火了……大汗……在里面……”
冲进来的侍卫火速的冲出来,都是侍卫营的侍卫,他们被训练的,除了大汗的事,再无大事。
着火了!王帐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