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荷顺着两人的视线看过去,找寻白衣人。
继而脸不由的一红,心里对安庆公主不免多了几分鄙夷:那么大年纪了,看上一小少年。还要脸不要了。
她摘下腰里的荷包朝白衣少年扔去,接着!
四爷抬头,头微微的偏了偏,没打到头上却落怀里了。然后他抖了抖袍子,荷包就落地上了。
上面看着的女眷不由的愣了一下之后,都哄笑开了。
林玉荷一张脸气的紫涨:那到底是谁?去打听打听!
安庆公主抿嘴笑:那是阴家的孩子。他的父亲便是京城第一公子。倒是也没辱没了他父亲的名头。说着就起身,太孙只怕快进宫了。咱们也该回了。晚上的宫宴,可不好缺席的。
女眷正式的活动之前,是要好好的拾掇一翻的。
柔嘉也就起身了,带着林玉荷一起上了马车。
林玉荷气不顺,说话也不怎么好听:太孙其实跟父亲挺像的。大姐你呢?像谁呢?
柔嘉将脸偏向窗外,心里沉甸甸的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嬷嬷总说,母亲对自己冷淡是因为自己跟哥哥太像了,见到自己就会想起哥哥。
那就证明,小时候两人确实是非常像的。
可人难道长着长着,就不像了?本来一男一女,不可能完全一样。但这要说完全都不一样,这也不对吧。
本来心里就不得劲,林玉荷还在一边不停的嘟囔:怎么会不像呢?真是咄咄怪事!
柔嘉的面色一下子就冷下来了: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太孙是假的!
林玉荷吃瘪,我可没这么说。
那你是想说我是假的?柔嘉嘲讽的一笑。
林玉荷又缩了,这话她更不敢说。要是假的,早有人说了!
柔嘉见林玉荷缩了,气息稍微平顺了一些。
面上不显,但其实心里多少是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给吓着了。
这位哥哥跟父亲的五官长的相像,他是做不了假的。
如果他做不了假,那假的是谁?
她摇摇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它到底随谁了?
随了你父亲了。宣平帝看着站在面前的孙子,面带笑意,确实是长的随了你父亲了。
太子眼圈还是红的,微微欠身,面上却无多少表情:父皇说像,那必是像的。
林雨桐这是第一次见林承运,也是第一次见林平章。
两人都说自己的长相,像这个像那个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他们父子俩,长的也挺像的。
这么想着,她就不由的笑道:孙儿倒是觉得,孙儿这张脸其实像皇祖父的地方应该更多些。
将他们父子相似的事,点了出来。
宣平帝眼里闪过几分怅然:你父亲小时候,也有人这么说。
太子垂眸一句也不言了。
林雨桐看了太子一眼才道:如今没人说了,不是因为不像了。而是他们都不敢直视圣颜,更不敢冒犯龙威了。
这样啊!
宣平帝哈哈就笑,是啊!如今朕可不就是想听真话越来越难了。所有人都只说朕想听的
想听的?
那就是说太子跟他像的事,大家都觉得这是他不想听的呗。
可见这揣摩圣意也未必都能揣摩对吧。林雨桐仿若不知道他们父子不合一般:这子肖父如何会惹皇祖父不快?只怕不是皇祖父想多了,而是有些大人他们想的太多了
宣平帝笑的更欢实了,他指着林雨桐:孙儿啊!你是什么都敢说!真该叫那些大人们进来听听,听听朕的孙儿都是怎么评价他们的。
不用进去,咱们在外面就听得见的。
此处是奉先殿。皇上带着太子太孙,在里面给列祖列宗上香。皇家三代里面说的每个字,站在奉先殿外面的大人们都听的真真的。
这些大人们有时候一两个月都未必能见皇上一面,又何曾听过皇上这样的笑。
好些年了,都没有过了。
今儿太孙回来了,祖孙三代听起来相处的却颇为融洽。
可这融洽不融洽的,却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林雨桐注意这父子二人,全程两人都没有眼神交流。父子间的隔阂,都已经到了不加掩饰的程度了。
宣平帝把手递给林雨桐,扶着林雨桐的手,祖父老了不服老不行了。
太子的手在袖子里就攥紧了,这是看见‘太孙’年少,意气风的模样,又触动了心病了吧。
孩子今儿才回来。
林雨桐却仿若没听懂这话似的,搀扶着宣平帝的胳膊的时候,她的手微微的僵硬了一下。手搭在他的手腕上三个呼吸的时间,才缓缓的放开。然后接话道:皇祖父,孙儿这辈子佩服的人只有两个,您知道是谁吗?
宣平帝意外的挑眉,他没想到自己这孙子没接这一茬,反而反手又抛过来另外一个。他好脾气的笑笑:佩服的人两个?这倒是有趣了。
一个身为‘太孙’的人,在一个君王的面前,却说佩服两个人。
他倒是想听听,除了自己,另一个人究竟是谁。
林雨桐就笑:第一个,孙儿佩服的是毕兰可汗。第二个,是皇祖父您。
哦!是他啊!
把他摆在第一位,是因为这孩子记忆里接触的第一个君王,就是毕兰可汗。
宣平帝理解的点头,并没有因为把他放在第二而羞恼:一代枭雄,当得起你的佩服。转而又问:你佩服他什么,又佩服朕什么呢?
林雨桐没直接回答,反而说起了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