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来仪(16)
林平章到侧殿的时候,只有太子妃在外厅坐着。见到自己,就先迎了过来。
人呢?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省略称谓是最直接的办法。
如今,两口子守着共同的秘密,谁都知道对方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人呢?问的就是林雨桐。
有外人在的时候是没办法,没外人在的时候,实在是把‘桐儿’叫成‘梧儿’叫人难受。
林平章把要行礼的太子妃扶起来:一天见好几面,别礼来礼去的,见外。
太子妃没坚持,指了指内室:累了,歇着去了
林平章愣了一下,就看向一边的榻:你也去上面靠靠,今晚还有宫宴。这孩子也是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只怕是昨晚也没怎么合眼抓紧时间歇歇也好晚上还得打起精神
尽量不叫太子妃多想。
太子妃笑了一下,多想不多想的,如今都是这样的。
这孩子明显在回避跟自己单独相处。
是啊!要是不回避,只母女二人,又在这个说私密话不是很方便的宫里,能说什么呢?
所以,在这孩子礼貌的致歉,表示想休息的时候,她除了有几分伤感之外,其实多少是有点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的。
林雨桐不是客气,是真累了。进了内室一躺下就睡着了。
骑在马上赶路,每天晚上都在不同的驿站里休息。每路过一地,虽然不见当地的官员,但民计民生,该问的还是要问。晚上跟使团里一些大臣,熬到三更半夜探讨这些问题是家常便饭。白天他们这些大臣还能在马车上补觉,林雨桐却不行。一是根本睡不好,颠簸的浑身难受。二是想看看,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是不一样的。
如此一来她给人的印象就是:太孙精力充沛,好像永远都有使不完的劲儿似的。
但其实呢?
谁的精力不是有限的,真累的不行了。
进了侧殿就告罪,至于逃避不逃避太子妃的,她倒是没那么想。
醒来的时候,外头静悄悄的。她睁开眼,朝窗户看了一眼,从外面透进来的光线判断,此时已经近黄昏了。
她这一起,马上就有宫娥太监进来伺候。林雨桐只叫他们放下洗漱的东西:不习惯这么多人,你们在外面候着吧。
跟进来伺候的只有长宁给的添福,他现在是林雨桐身边的大太监。都是看着林雨桐长大的人,可靠就不说了,情分上本身就不一样。
添福自己进来了,林雨桐就问:突然回宫,多少有些不自在吧?在北康是自由自在惯了的,如今,规矩得重新套在身上。
添福就笑:看主子说的,这地方奴五岁就进来了。一直长到十八岁,才跟着公主殿下去北康。这是哪儿?这才是奴的家。
哪里有什么不自在?到了这里,才真的自在了。
说着,就低声道:才进宫,就有好些人托人带话给奴他自嘲的笑笑,看来奴的人缘不错,这么多人还都惦记着呢
添福跟着长宁,这么些年来一直管着外头的事务。比如长宁手里的资财,笼络了哪些人手等等这样的事,都是添福出面打理的。
他的精明本就不比寻常人。
林雨桐明白他说的意思:不管谁示好,你一律接着便是了。
至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话又该怎么说,添福比谁都明白。
就像他说的,他熟悉这宫廷。这些琐事交给他处理,没有一点问题。再加上出去了这么些年,在那样一个环境里挣扎求存,眼界跟着困在宫里的太监怎么能比?
林雨桐洗了脸,由着添福给她重新梳头,福叔办事,我是放心的。
添福就赶紧道:回宫了,奴万万不敢当殿下这个称呼。
林雨桐只笑不语,听添福低声絮絮叨叨的说宫里的一些人和事,得空了,奴想把上好的皮毛找两箱子给长秋宫的秋嬷嬷和常海公公送来当日奴是被这两人提拔,才能再公主身边的
想靠着这一两分香火情,搭上宫里的人脉
人脉消息br/>
林雨桐就道:回头把东西整理了。外库的钥匙你拿着。内库的钥匙给嬷嬷。用什么,该怎么用,你们做主即可。
主仆俩收拾妥当,出来的时候,太子正靠在榻上喝茶,太子妃在一边摆点心。见林雨桐出来了就招手:快过来垫吧一点。宫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始。
桌上点心摆了十多样。林雨桐也不客气,甜的咸的都尝了尝。对芝麻卷和一道翡翠蒸糕多吃了点。甜的吃多了腻,就这两味儿吃着清爽。
太子平日这个钟点,就只吃一小碗奶酪,多的是没胃口的。他平时很少跟别人同桌用膳,自己一个人一桌子菜,动不了两口。偶尔跟别人一起吃饭,不管是女人还是孩子,都拘谨。都想着怎么不要惹恼了自己,思量着怎么说话才合适。就是周氏和临安也都是如此。
还是头一次见过这样的,在自己面前全然不拘谨的人。也不要别人布膳,想吃什么就夹起来吃什么。而且胃口特别好,吃的特别香甜。
跟着孩子吃,他不由的吃的多了些。
李长治满脸的喜色,不停的看太子妃。
太子妃看了陈嬷嬷一眼,去找御膳房,要这两道点心的方子
然后皇后应该是知道太子的吃的顺口,就话把这御厨直接给‘太孙’了。
送个把人,这事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不管是给太子的还是给自己的,林雨桐只有谢恩的份。
这边的桌子还没撤下去,外面就禀报说:永安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