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这话明儿肯定就传到贾母耳朵里去了。
而另一边,四爷睡的没那么早,晚上,带着贾瑕读书做功课。
他呢,至少也得重新读一遍史书才行,得知道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所以贾瑕问哥哥说:以后准备下场吗?
不急。四爷是真不觉得应该着急。这些书不踏实的看一边,心里就不安稳。许是哪个人物的不一样,都有可能闹出大笑话。所以,他特别有耐心,真就是一点一点的在认真看说。
两页书还没看完呢,就有小厮来报,说是余大爷打人来了。
四爷还当是出什么事了,赶紧见了人。接了信,没急着叫杜有财走,叫人在外面候着。隔得又不是很远,哪怕是不能来,叫下人说一声就是了,还送了信。
将信封拆开,果然从里面抽出小纸条了。是桐桐的字,说了一个地名,然后又写了两个人名,一个叫林雨桐一个叫林雨杨,身份是林如海的庶女庶子。
四爷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沉吟了片刻就起身,叫了杜有财来:告诉你们大爷,就说那正好,我也正准备去那边一趟。明儿在府门口见便是了
林雨桐原本想着,四爷会把这事以他的名义交托给余梁,叫余梁去办,结果他倒是要亲自去一趟了。
四爷肯定是都想到了,想到那个林雨桐跟她之间的关系了。也是为了自己那放不下的,他才去的。
余梁倒是惊讶:之前也没听说他要去。
临时决定的谁都没听到风声。跟家里四爷是这么说的:这名医也不一定都在京城。这样,我去南边一趟,之前也听说过专治疑难杂症的大夫,我把病案都带上,请不来好歹叫人家开个方子也行。
钱氏是阿弥陀佛的:那就去吧。两三个月的,家里支应的开。
四爷给钱氏留了五十两银子,又单给了贾瑕五十两:外面有什么要走动的,你听老嬷嬷的,该走礼的时候叫钱富贵去办,不必跟里面回了。
贾瑕小心的应了。
四爷又得叫人去找贾琏。跟贾珍那边走的近了,贾敬又肯给面子,贾琏常跟外头那些柳湘莲之类的人在一块,听的都是贾珩的好话,在外头碰上过几回,也都很客气。
叫人去搭了个话,那边就回话了,说是:当是多大的事呢?只管去就是了。自家的船,还不兴捎带个把人了。管事的那边叫人去说了钱富贵就回来学:琏二爷言说,大爷您走的早,他就不送了又说了些一路顺风的话
于是,天不亮,这边就起了,才送余梁出门,从窄巷子出去,一抬头就瞧见四爷。他也带着个人,打着灯笼过来,也是刚来。
这还是林雨桐这辈子头一次瞧见四爷,也是四爷这辈子头一次瞧见桐桐。
四爷抖了抖身上的斗篷,又跺了跺脚,这是叫林雨桐看,他出门穿的很暖和,并不冷。
林雨桐也才模糊的瞧清楚了四爷的模样。也不大的年纪,十五六?大概有的吧。
见他对这邵华的方向行礼,口称嫂嫂,就知道这是比余梁的年岁还要小一些,余梁今年十六了,那四爷的年纪也差不多就是十五的样子。
清瘦,挺拔。
余梁跟他客气:还叫你过来等了。怪我,没把话说清楚,时辰不早了,咱们快些,赶早不赶晚的。
四爷朝着林雨桐的方向点点头,天还黑着呢,太具体的也看不清楚。两人连一句话都没说上,就又分开了。
邵华看着人都走远了,小姑子还对着远去的方向看,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小姑子打小没跟他哥哥分开过,这么一走小两个月的,心里肯定是记挂的。就拉着她的手往回走:天还早,回去还能睡一觉。
睡不成了,一起来肯定叫过去问去南边的事。林雨桐就叮嘱道:别说大舅舅叫哥哥干啥去的,只说是大舅舅有训示,说也该正经的在经济仕途上下些工夫,若是这些都不行,最不济,这家里的庶务,总得能拿的起来,叫哥哥跟着家里的管事见世面去了。
她背着丫头低声叮嘱了,邵华一一就应了。她也看明白了,这高门大户里面的事说不明白,横竖与自家的干系不大。
两人早早的吃了饭,邵华又把针线拿出来。不用问都知道,这是给贾母等人做的,如今得提前准备节礼了。想省钱,就得从这些方面来。
林雨桐看着邵华坐在榻上,不时的哈一哈手,心里怪不是滋味的。这个嫂子说起来,人其实不错的。这种天,屋里好几个炭盆还是不怎么暖和。手捏着针,都开始抖了。时不时的哈口气,然后把衣服撩起来,手放在肚子上暖一暖再接着干。
干这个太遭罪了。
她就一把给抢过来扔一边去:不做这个了,想办法弄点别的。
做的再好,人家也不稀罕的穿。拿出来还都叫人瞧不上。
再这么着,余家的大奶奶手上生了冻疮,这才更好看了呢。
第二天果然贾母叫了,就问了南下的事。见是贾赦吩咐的,也没多说,是问了出门带了什么人,东西都带齐备了没有这样的话。
林雨桐和邵华从那边回来,林雨桐就叫毛豆出去买山楂去了。如今能买的果子,最便宜的就是这种野山楂了。
花了一两银子,给送来两车顶顶好的。
又酸又涩的,要这做什么?连厨下的于婆子都皱眉:姑娘这是被人给哄了。
林雨桐笑笑也不说话,只管叫她们挑,要挑又红又圆的,品相好的。反正是两车的果子,愣是只挑出一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