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拨出两电话,三五分钟的事就挂了,然后看林雨桐:“图展堂那边力了。”
那这力怎么到了一厂了?
“倒卖物资,为掩盖真相纵火杀人。”四爷叹了一口气:“厂子不行以前,就有人从一厂拿货,做边贸生意”是说有人白拿了公家的货赚了自家的钱。
比如,把一厂的货白拿了,拉过去跟过去的做生意,用布匹能换来很多紧俏的商品,当时的边贸十倍几十倍的利润都不止。
那既然是这事,曹海就不可能有多大的事。他一厂办主任,就是管那点鸡零狗碎的事。厂长葛秋成肯定是跑不了的,里面经手的像是运输科,供销科,财务科,都跑不了的。但要说曹海一点也不知情,那倒也未必。至少他是知道风声的,只不过是瞒报了而已。如今要调查,而且是有实锤的调查,他被请过去,才是正常的。
但应该没大事。
林雨桐给林雨枝打了电话,没说详细的,只道:“其实你们自己应该清楚,要是家里的存款各方面没有异常,你公公婆婆没有偷着存下大笔的钱的话,那不用担心,就是了解情况,没事。”
林雨枝嗯嗯嗯的,挂了电话,就把曹经叫出来:“你问问你妈,家里是不是还偷着存着钱呢。要是没有就没事,要是还有那就赶紧拿出来,早点拿出来早点坦白,就早早没事了”
曹经被她说的心都慌了,自家妈还不能激动,他就说:“你守着,我回去找找去。”
这种事真说不好的,曹经也不敢保证说自家爸就真的清廉如水。如果真收了不该收的钱,以自家爸妈的性子,这钱是得捂着。不敢花也不敢用,就怕出事。一旦出事,这钱拿出来至少有说头,总之,这种情况是能被原谅的一类。
开了房门,翻箱倒柜,只有六十平的房子,能藏在哪呢?除了爹妈屋里,能在哪里。
他是把柜子里的衣服都翻出来,然后把柜子挪开,就差把被子枕头拆开检查一遍了,都没有。他刚松一口气,就把视线落在屁股下的床上。这床是老家具了,父母结婚的时候
叫木匠打的。这两年日子好了,他之前还说把这床给换了吧,换上席梦思,睡不惯太软的床垫子,有那种硬一些的,可以选的。可父母是死活不愿意换这床。
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将床上的东西都挪开,然后把上面的床板掀开,才现床头的木架子上嵌着一个木柜子,把柜子打开,他顿时脸都白了,四四方方的用麻绳捆在一起的一捆大团结。钱的边子有些地方都泛黄,有些都返潮上面有些霉点子,他小心的数了数匝子,整整五万。
对自家而言,五万不是小钱,但也不是拿不出手。可这若是八十年代末就存着的五万,到现在可远远不止五万。这钱拿回来,爹妈小心的藏了,但肯定是再也没拿出来过。甚至看都没看过,要不然,钱不能放成这个样子。
他抖着手,给四爷打了电话:“能来一下吗?有点事。在家属院这边。”
得!那就什么都知道了。
曹海肯定没有那么清白。
到了地方一看,就叹气,到底是拿了人家的封口钱了。
曹海默默的掏了一支烟:“钱肯定得交上去,就是要求咱们给利息,罚款,我都认。我就想着,先把我爸弄出来,只要人没事就行我爸是收了钱了,但是一分也没花”
这是知道四爷人脉广,叫四爷想想办法。
四爷给姜有为打了电话,把这情况说了。然后很快的,就有办案人员上门,人家是这么说的:“你父亲自从被带去调查,一句话都没说。”
曹经忙道:“我能见见吗?我信我爸,他收了没花,那肯定是有不得不收的理由。厂里的人事关系复杂,他当时若是不收,结果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了,必然是要被拉下水的我觉得应该考虑我父亲当时的处境”
林雨桐觉得,曹海是不知道对方的调查力度有多大。他害怕他撂干净了,结果上面却半途而废,那就真坏菜了。因此,他一言不。
叫他见见曹经,必然就明白不说不行。而能见到曹经,曹海也该知道,他儿子必然是从四爷这里得到消息了,知道该说了。
所以,不管怎么说,见见没坏处。
办案人员也这么想,如果家属做工作能撬开对方的嘴,那就再省事没有了。
看着曹经上了对方的车,四爷就去见了姜有为,这事怎么着了,具体过程他也不知道。而林雨桐呢?既然知道妹妹的婆婆住院了,于情于理她都该去看看的。
在医院门口买了一个果篮,别的什么也没带,就去了。
马大姐是中风了,嘴斜了,还不停的流口水,一边的胳膊和手哆哆嗦嗦,腿都是僵硬的。以如今的医疗水平,她这情况,在医院稳定稳定,然后找中医针灸,再加上勤加锻炼,许是三五年,能恢复的生活自理。
林雨桐进去的时候,马大姐是醒着的。看见林雨桐来,脸上的怒气还没消。然后嘴里呜呜呜的,话也说不清楚,看起来特别暴躁。一看又不是喜欢见的人,立马把头扭向一边,看也不看。
这样的病人林雨桐见的多了。一辈子性情好强,然后觉得得了病了,就跟干了见不得人的事一样。何况,家里确实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而且,她又是领导,也一直以领导自居,在谁面前那都觉得高人一等。如今这么着了,心理就先适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