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流云坐在马后,望着日已平西,微笑地说道:“琴大哥,如今我父母大仇已报,你得兑现你的承诺啊!”琴啸天假装不知,反问道:“我答应你甚么了?”韩流云蹶着嘴,笨蛋,怎么不长记性嘛,她伸手扯住琴啸天的耳朵,娇嗔道:“你这死脑筋,得给你开开窍!”琴啸天心里得意,暗挟马背,瘦马呼的一声,朝前狂奔出去。韩流云险些摔倒,赶紧送了手,紧紧抱住琴啸天。琴啸天哈哈大笑起来,问道:“流云,马儿倔强使性子,没有惊到你罢!”她才知是琴啸天在故意作弄,红着脸地噗噗拍打着琴啸天的身子。一边打一边骂着,笨蛋,你答应我的,从此归隐山林,不理江湖之事。琴啸天道:“得了罢,我答应你便是!”
二人奔出数十里后,不觉天黑下来,见前面不远处有户人家,琴啸天道:“流云妹妹,我们去瞧瞧,看是否有地方留宿一夜?明天再一早启程如何?”好啊,我肚子早已饿了,先去寻些食物填饱肚子再说。二人下了马,牵马徒步而行,来到庄前,见是一木屋,木屋分东西厢房。里面亮着灯光,琴啸天上前,轻轻敲门询问道:“里面有人吗?想借此一宿如何?”
一会儿,一个年纪约十四五岁的男孩走出来,吃惊地望着琴啸天和韩流云,问道:“你们是?”琴啸天抱拳,微笑道:“小兄弟,我们是从彰德来,路经贵地,想借此一宿如何?”小男孩抬手道:“请二位入内罢。”琴啸天谢过小男孩,转身将瘦马栓在一大树下,便随着他进了木屋。屋里宽敞,整洁,中央置着一桌子,小男孩道:“二位请坐,我给二位沏茶便来。”小男孩便往内屋去了,过不了多久,他端着热茶走出来,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道:“二位请便。”琴啸天谢过。
便问道:“小兄弟,你的家人呢?”小男孩望了琴啸天一眼,我的师父出门远游去了,大约几天后便回来。你师父是何人?小男孩笑了笑,道:“哥哥,我师父是个快乐神仙啊!人称赛神仙。”吃饭毕,忽然屋外一阵风袭来,小男孩忙跑至门口,大声对琴啸天道:“哥哥,一定是我师父回来啦!”琴啸天感到十分惊诧,站起身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黑影朝木屋掠来,他身形之快,让琴啸天难以想象,小男孩大声喊道:“师父,您终于回来啦!”说罢,那黑影早已掠到,落在小男孩的面前,忽然,黑影双目圆瞪,一手将小男孩抓了过去,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这想必是赛神仙的徒弟罢,待他回来,让他来月亮宫找我!”琴啸天才感觉不对劲,犹豫片刻,黑影早已掠出数丈,只听到小男孩哭喊道:“哥哥,快来救我,他是个贼人。”琴啸天才转过神,发力朝黑影追去。小男孩的哭喊声渐渐远去,那人的轻功如此了得,琴啸天未曾见过这般武林高手。琴啸天追过几座山,黑影隐隐不见了,他又不知月亮宫在哪?又怕中了敌人的诡计,只好寻原路绕回。
不出一阵,琴啸天已奔到木屋,韩流云上前紧紧将他抱住,道:“琴大哥,小男孩没有救回来么?我好害怕呢?”琴啸天一边安慰,一边扶着她坐下,道:“流云,你别怕,有琴大哥在,我一定会保护好你!”黑影轻功十分了得,一时追不上他,我们暂时客居此地,待赛神仙前辈回来再作打算。
韩流云担忧的问:“小男孩不会有危险?”
琴啸天来回思考了一番,才说道:“他是赛神仙前辈的徒弟,我相信月亮宫的人不敢轻易对一个小男孩痛下杀手。”韩流云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罢。”我倒是担心赛神仙回来,他会怀疑是我们引来月亮宫的人,琴啸天劝道:“流云,事已至此,待赛神仙前辈回来再作打算罢。”二人吃罢饭,天已大黑,四处一片死寂,偶尔听到夜鸟凄凄惨惨的嘶叫,让人毛骨悚然。这荒原数十里了无人烟,这个“赛神仙”究竟是甚么人?琴啸天笑了笑,待他回来便知,赶紧休息罢。二人睡下后,琴啸天隐隐约约听到屋外有人的脚步声,追出查看,却甚么人影也没发现,琴啸天又回木屋睡下。
次日清早,琴啸天起床甚早,他沿着木屋的一条小径往前走,不远处有一座凉亭,四面环山绕着溪水,潺潺流水沿壁而下,浪花滚滚,颇有瀑布之状。亭子的右侧是一条弧形的石桥,此时,四周已是迷雾苍茫,让这片小天地充满几分神秘气息。难怪赛神仙长年在此隐居,这真是一片桃园圣地。
忽然,山外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歌声由远而近,时而高亢,时而忧郁。琴啸天感到,此人的内功修为十分了得,他听得真切,一曲:“悠悠我心,山河尚存,万民皆苦,欲痛饮贼人血祭之,悠悠此山野,唯我赛神仙。”琴啸天大喜,原来是赛神仙前辈回来了。一瞬间,只见一白发老人已到凉亭,年纪不过六十岁左右,但童颜鹤发,果真一派神仙的气概。琴啸天慌忙上前,朝他一拜,道:“琴啸天拜过前辈,想必就是赛神仙前辈罢。”赛神仙一脸惊讶,问道:“你就是琴啸天?为何到我恋仙山庄来了?”琴啸天又是一拜,道:“不瞒前辈,昨天与朋友韩流云因迷路到此,到此天已黑了,想借贵地一宿,前辈的徒弟接待了我们。不料突然奔出一黑衣人,截走了前辈的徒弟。”赛神仙大惊,慌忙把琴啸天扶起,道:“琴大侠,别急,慢慢道来啊!”琴啸天羞愧难当,红着脸道:“在下无能,没有把前辈的徒弟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