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跑至门口,站在走廊过道上大声喊道:“打死人了,出大事了。”
喜欢看热闹的凡人籍弟子便推门出来围观,但他们始终对肇事者和现场产生恐惧心里,保持一定距离,唯恐波及自己的安危和生命,以免葬送他们的修仙前程。一个弟子光着个膀子,枯瘦如柴,排骨隐现,脸色苍白出现在过道门口,是个营养不良而又劳累过度的懵懂少年。还有几个生性胆小而又毫无主见的少年半虚掩着舍门朝308张望,微光里,但他们一脸懈怠,漠不关心,一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也不主动站出来劝阻。
他们的想法王二能理解,众弟子大多数来自奥玛利帝国各个城市,由于长年战争频繁,导致经济萧条,许多人家几乎都家破人亡了。琴啸天出生在奥玛利帝国的南端一个边陲小镇,他们亲眼目睹看着自己的家人遭到外族势力和帝国无情的摧残和屠杀,一具具尸体横在他们眼泪模糊的眼前,久而久之,他们和孩子都彻底绝望了。
但他们相信,这个世上一定有长生不老之药,找到它,他们的家人和孩子就不会在痛苦中死去。战争的长年摧毁,他们无家可归,便四处谋生和求索,开始了漫长的修仙之旅。还有一种人就是在无家可归之下想以修仙改变逆境。他们大多数人来自帝国底层,没有庞大后台支撑,因此比较胆小怕事。
王二见他们一个个落井下石,幸灾乐祸,大声道:“瞧什么瞧!在沐浴宗没见过杀人?”的确,沐浴宗每年都会收留凡人籍和修仙籍众多弟子,由于新增加的弟子数量远远超出沐浴宗规定范围名额,所以,人命贱如草芥,会出现一些弟子为修仙仕途不畅和意外丧生,他们像一只觅食的蚂蚁,渺小而又都有可能在一秒钟死去,偌大的沐浴宗弟子群体中,几乎每天都有人命临绝境。
经王二一吼,胆小的其他寝舍的弟子打消这种好奇,探头探脑地缩回身子,关严门上床歇息,片刻便鼾声响起。
王二小心翼翼推开了寝舍门,听到一个声音传来,:“王师兄,你不是去请寝舍长了。”他这么晚了才懒得理这些破事,除非闹出人命来。
这声音幽幽的从琴啸天的床上传出,“你不是被打爆脑袋了。”王二双手发抖的问。你是想我被打爆脑袋,脑浆迸出,满地的豆腐脑,一具尸体倒在地上,接着你会开心的笑对不对!
你的名字超霸气,我已看好你,当然是怕你吃“神经质”的亏,可是你冤枉我,像看待一个小人一样。
转过身去,血腥的一幕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有些发凉发冷,有种窒息的闷,俞乐倒在血泊中,捂着手倒在寝舍中间的过道上,他表情非常痛苦,嘴角有血迹渗出,俨然换了个人,神经质的毛病治好了一大半。
“一个初来的小子,简直不想在沐浴宗混下去了,我要去寝舍长哪里上诉,告你有意殴打兄长,无视我沐浴宗规矩!”俞乐丧心病狂起来,但他的脸很窘迫。
孤掌难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正该你自食其果。王二师兄倒比你聪明,他知难而退,晴空万里;退一步,山更高路更远,万事可忧。
王二见俞乐狼狈如此,顿有股怜悯之心,将他扶起坐床沿,“你以后别欺他了,凭他的能耐,日后在沐浴宗都会比我们命好。”人一旦命好,做一番就成一番,比窝在凡人籍出苦力有前途!
“三起三落难到老,他算什么东西!”明天我让他卷铺盖打包走人,离开这个属于我们的沐浴宗。
琴啸天不加理会,任其俩人在窃窃私语,他已经做出最坏的打算。想到寝舍长虽是手中大权在握,也不至于撵一个初犯错误的凡人籍少年弟子离开沐浴宗。
次日清早,琴啸天忐忑不安起床洗漱,约还有半个时辰,将会去管事那里报到,这是每名弟子必须要做的第一件烦事。
俞乐躺在床上,不声不响,脸上的傲气收敛成一种很少见到的低落,如同大病初愈一样。“你该说句话,我们的事是私了还是放桌面上谈!”俞乐见他一言不发,不知他是惧怕还是有意回避,总之,琴啸天一脸平静,不像是有意伪装出来,望了望正想恐吓他的俞乐。
“什么私了?”你还要我负责你日后的饮食起居不成,并加倍赔偿你的精神损失费和一些钱币,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首先动手打我,这是我自卫的一种保护手段。
“哼,既然你不私下解决,我将闹到仙尊石飞峰哪里去!”俞乐冷冷发作道。
王二睡了一觉醒来后,听俞乐恐吓和啰嗦话语,昨晚他那消减的锐气在一夜之间又开始膨胀了,于是对他改变了态度,重新再一次审视他。以前的憎恨心里,比以前还要强烈,这是他经过一夜的沉淀和反省总结出来的。
“真不要脸!”连一个小孩也对付不了,还想到仙尊哪里去告状,这就不好说了。你动脑筋想想,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也许是最坏的办法,也许不是办法,还有就是都不是办法。仙尊的身份可想而知,他是沐浴宗的一桩大头,以一个大头的身份,怕是一个小人物想见也见不到的,他更看重的是人才,不是像猪一样贪吃贪睡的蠢货。
“你…你才是猪!”俞乐又神经质发作起来,红着脸,不顾手腕疼痛。但一激动,一时不能弯曲的手撞在床架上,脸上露出酸楚的神色,啧啧哀怜,十几条很少见的皱纹刻在他那宽阔的前额上。
“你太没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