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空布满了灰色的云彩,大地一片昏暗,没有一丝风,空气是那么的压抑和闷热,令人期望来一场清凉的雨。
夏侯渊让张郃、李典殿后,率军狂奔。
他的心情象注满了铅一样沉淀淀的,十分沮丧。最后一仗兵败如山倒,不仅没有完成既定目标,捞不到半点便宜,而且白白丢了近千将士的性命。
远在几里外的赵云军、雷绪军杀声此起彼伏,隐隐约约,如影如随,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夏侯渊不敢久留,下令丢弃辎重,减轻负担,轻装赶路。
大军紧赶慢走,本来想撤回大营坚守一夜,等待伏波将军夏侯惇、奋威将军满宠的援军。
一阵山风吹来,空气里竟然带着一着焦糊的味道,夏侯渊暗道不好,举目向大营方向一看,却见大营火光冲天,上空浓烟滚滚。
夏侯渊大吃一惊,快马加鞭,策马直奔大营。
刚到大营门口,早已恭候多时的徐晃迎了上来,却见他蓬头垢脑,衣甲不整,狼狈不堪。他满脸羞愧地向夏侯渊汇报了事情的经过。
夏侯渊大军出征前,因为徐晃性格沉稳,行事谨慎,治军严整,智勇双全,最合适留守后方,故留徐晃率五千五百军坚守营盘。
徐晃虽然十分不愿意,但也只能服从夏侯渊将令,老老实实留下,尽心尽力布置,尽职尽责防御。击退了汉军几次小规模的骚扰和偷袭,令他们无功而返。
但人算不如天算,所谓外寇易挡,家贼难防。虎豹骑全军覆灭乌桓兵投降等情况,留守后方的徐晃却毫不知情。
难楼等一千乌桓骑兵还营时,由于是自家人,口令也对得上,徐晃就放其进来。谁曾想乌桓骑兵进营以后,凶相毕露,凶神恶煞,翻脸不认人,对曾经的“自己人”下起狠手,逢人就砍,见人就杀,到处放火。
由于事情来得太突然,毫无准备的徐晃作梦也想不到乌桓骑兵会叛变,猝不及防,手足无措之下,只好仓促迎战。但是曾经的虎骑骑士何等勇猛善战,加上憋了一肚子国仇家恨的怒火,个个如狼似虎,人人以一挡百,曹军被杀得溃不成军,四处奔逃。
就在徐晃镇定下来,积极组织起有力的防御,有效地遏制住难楼攻势的时候,大营外杀声震天,一彪近两千人的汉军骑兵猛然杀入,翻江倒海一般,搅得曹军大营天翻地覆,作战之勇猛丝毫不压于乌桓骑兵。
不少曹军看到汉军可怕的鬼怪面具,知道正是上次前来劫营“当阳死士”,哪里还敢抵抗,个个被吓得肝胆俱裂,战战兢兢,抱头鼠窜。
徐晃喝止不住,勃然大怒之下,杀了两名逃兵,含恨出手,挥斧来战难楼。此时的难楼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而是乌桓第一勇士,生得高大威猛,突肌虬肉,虎背熊腰,魁伟健美,见威名赫赫的“五子良将”徐晃攻来,竟然全无惧色,反而是战意磅礴,虎吼一声,操起一根巨大的狼牙棒,与徐晃狂斗起来。
见昔日对曹军大将皆是低眉顺目的难楼,一扫往昔颓废沉默之气象,徐晃暗暗吃惊。
但更令其胆寒的还在后头,徐晃的巨斧与巨棒葡一接触,就感到难楼的栾力惊人,与自己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一阵巨力压来,徐晃被震得双臂发麻。想不到乌桓人卧虎藏龙,竟有此勇士。心想这个难楼如有高人指点,假以时日必成一员良将,当下他放下小觑之心,与难楼酣战起来。
虽然难楼力大无穷,又占居高临下骑马之利,但毕竟武艺不精,你来我往,战了二十回合以后,开始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当阳敢死别部”左部督傅彤、右部督习珍见势不妙,舞刀弄枪,加入战团,左右夹击。
徐晃被气得七窍生烟,直骂:“汉军卑鄙无耻,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深得刘禅真传的傅彤、习珍,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那去理会徐晃的迂腐论调,一刀紧过一刀,一枪快过一枪。
徐晃哪里遮拦得住,被杀得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只好虚晃一斧,败退下去。
汉军两支铁骑大杀一阵,烧毁了大部分粮草,扬长而去。
看着汉军千骑绝尘,徐晃仰天长叹,颓然倒地。
夏侯渊看着无比自责的徐晃,触景伤情。想到自己连续失去赵俨、曹纯两员名将,五千虎豹骑全军覆灭毁于一旦,打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败仗。不禁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慨,同病相怜起来,不再责怪。
夏侯渊清醒地认识到,现在当务之急是集合一切力量,尽快逃出汉军的牢笼。
徐晃让留守曹兵、仆役奉上所剩无几的食物,剩下的三万有余的大军将士草草补充了一些干粮、清水,稍作休整,向襄阳开拔。
夏侯渊的三万大军排成了一字长蛇阵,一路偃旗息鼓,步履艰难,无精打采,沿着荆州至襄阳的官道逶迤北归。下午四时许来到了青泥镇。
夏侯渊的大军开拔进去,想打下汉军地界的秋风,却什么油水都没有捞到,一无所获,只好悻悻而归。
穿过青泥镇,就是青泥隘口。青泥隘口位于当阳县青泥镇之正北,长坂坡之西北,由于地势险要,形如关口,故名之。隘口中间横亘着官道,两面高山耸立,树林茂密,不足三百余丈。
夏侯渊看到青泥隘口地势十分险要,暗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早作打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却不见乐进的一兵一卒,心中有些恼怒,他示意大军停止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