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公夫人和梁三娘并没有在长坤宫呆太久。
韩国公夫人十分爱说话,跟恭喜了林嫤怀孕,称赞了三公主,再奉承几句帝后情深,万民之福之类的,然后便提起了林承正与梁三娘,什么两家门当户对,林承正与梁三娘私下两情相悦,两人天作之合之类,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笑,眼睛透着精光。
倒是梁三娘,一直低着头,并不说话,脸上更带着一股愁苦之色。
林嫤嫌韩国公夫人吵闹,直接让人将她请了出去,然后只留了梁三娘在殿里。
林嫤看着她,打量了她一会,正要开口说话,结果梁三娘却先开口说话道:“娘娘不必开口与臣女说什么,臣女有自知之明,知道娘娘请臣女进宫来是为了什么。娘娘放心,臣女以后必不会与林六公子见面。家中父母,臣女也会劝解,必不会再上门清扰武国公府。”
林嫤叹了口气,倒真像是庄氏说的那样,并不是一个坏姑娘。
林嫤道:“你能明白就好。”
梁三娘眼中有湿意,大约是并不想在长坤宫多呆,又问林嫤道:“娘娘,臣女与母亲可以回去了吗?”
既然人家都这么识趣,林嫤也并不想再多说伤人的话,对她点了点头。
梁三娘磕了头,然后站起来,从殿中准备退出去。
走了几步,大概还是有些不甘心,又回过头来,对林嫤道:“娘娘,倘若臣女不是韩国公府的姑娘,您会愿意让臣女嫁给林六公子的吗?”
林嫤看着她道:“但事实是,你就是韩国公府的姑娘。”
所以从来没有什么倘若,什么如果。
梁三娘垂下头来,眼睛红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泪珠。
林嫤又道:“你要怪就怪本宫吧,便是你或承正恨本宫,本宫也不得不做这个坏人。”
梁三娘道:“臣女谁都不怪,要怪只怪自己姓梁。”
说完便有些踉跄的走了出去。
林嫤对身边的慕枝使了使眼色,让她送她出去。
韩国公夫人见到女儿出来,讶道:“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她本还想再问什么,但见到跟着从后面出来的慕枝,最终又合上了嘴巴。
梁三娘掩去自己脸上的伤心,对梁氏摇了摇头。
慕枝笑着走过来,对她们道:“韩国公夫人,梁三小姐,宫里路多容易迷路,奴婢送您们出宫。”
韩国公夫人沉下眼来,顿了一会,才重新含起笑意,道:“多谢慕枝姑姑了。”
等出了宫门口,韩国公夫人和梁三娘上了马车,韩国公夫人才看着脸色苍白表情伤心苦涩的女儿问道:“皇后娘娘与你说了什么了?是不是逼你不许嫁给林承正?”
韩国公夫人又气道:“好一个仗势欺人的林家,他们自家的公子行为不检,引诱你失心,如今想不负责任。”说着又拍了拍女儿的手道:“你放心,娘一定会将你嫁进林家的,他林承正不想娶也得娶。”
梁三娘有些被气哭起来,看着韩国公夫人气道:“母亲,您和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女儿早与你说过,女儿与林六公子什么都没有,更没有做过越矩之事,您们不要再去缠着林家。林六公子救过女儿,你们难道要恩将仇报。何况得罪林家,于我们梁家又有什么好处。”
韩国公夫人也有些恼道:“让你嫁到林家,这是为了梁家。再说,林承正救了你,我韩国公府让你以身相许,不就正是报恩。”
梁三娘知道与母亲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于是心一横,干脆道:“您若再跑去跟林家闹,女儿就直接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韩国公夫人指着她气道:“你……”说着扬起手来,准备直接一巴掌拍下去。
梁三娘将脸闭起来,等待着母亲的巴掌落下。
韩国公夫人看着娇娇弱弱的女儿,最终还是没舍得打下去,只是轻轻的在她手臂拍了几下,骂道:“你这孽障,我替你操碎了心,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你哪一点像是我的女儿。”
这个女儿的性子,真是没有一点像她的,跟她的精明不一样,跟长女的聪明伶俐也一点不相似,若不是长得还有几分像她,她都要以为是不是她生的了。
梁三娘却不肯说话,只是渐渐的低声啜泣起来。
武国公府里。
庄氏也在跟丈夫骂儿子道:“这个臭小子,我还以为他懂事,他竟然还跑去见梁三娘。”
昨天徐蕴娘是打着梁三娘的名义找林承正,庄氏从下人那里听到的也是一位姓梁的姑娘找他,但并不知道是徐蕴娘,所以此时便觉得十分生气。
庄氏又道:“元元昨天说想吃家里做的酸梅糕,我今天要再进一趟宫,给元元送去,你让承正在家乖乖等着,等我回来再教训她。”
说完让丫鬟带上刚蒸好出笼的酸梅糕,然后与林英又交代了几句,才出了门。
林婠从另一边跑过来,追上庄氏,笑嘻嘻的道:“娘,您是不是要进宫看姐姐?你带上我吧,我也想去看姐姐。”
庄氏笑骂道:“我看你是想去找大公主吧。”说着又道:“想娘一起走吧。”
林婠高兴道:“谢谢娘。”说着挽上了庄氏的手。
等庄氏和林婠走后,林英在屋子呆了一会,然后叫来下人,问道:“六少爷在哪里,在干什么?”
下人回答:“在花园里练剑。”
林英从榻上跳了起来,道:“走吧,我们去看看他。”
林英到的时候,林承正一套剑法还没练完,林英也不叫他,就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