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林嫤一行在江南一直呆到了五月,逛遍了杭州扬州和苏州一带,然后才又从杭州出发,准备沿着已经建好的江南直道,直接往西北的方向而去。
他们从杭州离开的时候,一直陪着瑞公主等人玩的杏娘倒是十分的依依不舍,送瑞公主等人走的时候,连眼睛都红了。
瑞公主送了她一块玉佩,又安慰她道:“以后你上京城来,让人进宫告诉我一声,我将你接到宫里来玩。”
杏娘睁着湿漉漉的眼睛问她道:“真的可以吗?”
瑞公主道:“当然可以。”说着又道:“反正我平日在宫里也无聊得很,巴不得有人进宫陪我呢。”
说完又安慰了杏娘几句,然后才上了马车。
在马车里面,林嫤笑着跟瑞公主道:“平日看你对杏娘态度只是泛泛,还以为你并不喜欢她,没想到你还会开口请她到宫里来。”
瑞公主耸了耸肩,摆了摆手,道:“我没有不喜欢她,就是也没有多喜欢她就是了。我觉得杏娘这个人吧,小心思有点多。就像刚才,她才不是真的不舍得我呢,而是因为我公主的身份,我走了她没得陪我这个公主在外面也就没有了炫耀的资本而已。至于请她进宫的话,我可全看在母后的面子上,跟她客气一声而已,谁让庄家跟外祖家有亲呢。”
毕竟杏娘在杭州,她以后会不会上京城还不好说呢。耍耍嘴皮子就能全了母后的面子,又能让别人高兴的事,何乐而不为。就算以后她上了京城,大不了也就将她接进宫来玩几天。
林嫤听着摇了摇头,道:“杏娘出身在商贾之家,为人难免带了些商人的精明之气,这无可指摘。”
瑞公主摊了摊手,道:“所以我说我没有不喜欢她啊。”
要说小心思多是因为出身造成的,但京城庄家二房的梅娘就不会。相比起来,她还是觉得爽快直白的梅娘更让人觉得可爱一些。
马车行在路上,车厢里面支了一张小桌子,林嫤和瑞公主珺公主等人围坐在小桌子前打叶子牌,林嫤怀里坐了珏公主,穆清也凑数一起陪着打。至于桓小皇子,则跟着皇帝在前面骑马去了。
珏公主每出一张牌总是很犹豫,一只手拿着一张牌,要犹豫半天功夫,然后再转头看向林嫤得到林嫤的肯定了,才肯打出去。
瑞公主是个急性子,忍不住道:“珏公主,你性子怎么这么慢悠悠的,跟你打牌打一圈都能打一上午,真是急死人。”
珏公主瞥了她一眼,哼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四姐姐就是看我年纪小,所以想要赢光我的银子呢,我才不上当。我当然要慢慢的看,看清楚了才能打出去。”
瑞公主翻了个白眼,道:“你不是有母后帮你吗,你能上我们什么当。人小小个,想得倒是挺多。”
林嫤听着笑了起来,却也忍不住的对珏公主,道:“虽然想清楚点是好事,但是珏儿,你打得也太慢了。”
珏公主听着不乐意了,抱着林嫤的手臂撒娇道:“母后,你跟我是不是一边的。”
珺公主一看好像要吵起来,劝架道:“不要吵了不要吵了,我要出牌了。”
正说着,马车突然晃了一下,好像是突然停了下来。
林嫤转过头去问道:“怎么回事?”
慕枝在旁边道:“奴婢去看一看。”
林嫤点了点头,然后慕枝掀开车帘出去了,没一会之后,又重新上了马车,跟林嫤道:“是前面晕倒了一个小孩,然后皇上让停下来看一看那小孩。”
林嫤奇怪道:“小孩?”
慕枝点了点头,道:“大约九岁十岁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大人这样不负责任,将孩子就扔在了这里。”
林嫤又问道:“让太医前去看了吗?”
慕枝道:“是,那孩子身上还有伤,皇上叫了太医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林嫤沉默了一下,思索了一下,然后道:“好像前面不远就是驿站了吧,今晚大概是要在驿站过夜。你去跟皇上说,将孩子抱到马车里来。”
慕枝道是,然后又出去了。
过了一会,等她再回来时,后面就跟了抱着孩子的林英。林嫤见了,连忙让穆清和慕枝将车厢里支着的小桌子撤走,让帮着将孩子抱进来,一边又在车厢地上铺了一个锦垫,让他直接躺到了锦垫上。
林嫤问林英道:“怎么回事,这是哪里来的孩子?”
林英道:“大概是遭了难从哪里逃出来的孩子吧,小心些,这孩子腿还骨折了。也不知道他是饿晕的还是疼晕的。”
林嫤打量了那孩子几眼,跟瑞公主一般大小的男孩,模样俊秀,手上脖子上到处都是伤,大约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脸色以及嘴唇都有些发白。
林嫤抬眼看了一眼林英道:“你回前面皇上身边去吧,这里我来照顾他。”
林英点了点头,又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回去了。
瑞公主等人纷纷靠了过来,盯着锦垫上躺着的小男孩瞧,开口议论道:“真可怜,他身上好多伤。”
林嫤吩咐慕枝去找一些糖泡一点水来,准备给他喝一点——她不知道他在这路上昏迷了几天,会不会是饿晕的。
珏公主明显是有些被吓住了,将脑袋埋在瑞公主的怀里不敢看。珺公主虽然看了,但看着他身上的伤,身子也有些打冷颤,心里嘶嘶的觉得疼。
等糖水泡好了来,林嫤让人用棉花沾着喂他喝了半碗,然后才放松坐在一边。
慕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