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李邱生的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接过信,瞄了一眼有些无措的李小曼:“好了,我知道了,小曼,先回房间睡吧。”
李小曼还是有些放不下,总觉得要出事,说不上来的不安。
“那……爸,你也早点休息……”
李小曼刚走,李邱生就将信扔向了书桌,坐在沙发上,重新点了支烟,盯着灯下的黄色信封,若有所思。
李邱生不喜欢段淮宁这个人,段淮宁自然也是知道的,平时能不碰面,就不碰面,这次特地让李小曼给他送了一封信来……意欲何为?
外面一道惊雷突然闪过,整座公馆都随之震了几下。
掐了烟,李邱生一跳而起,抓起黄色信封,伏在书桌上,就着昏暗的光线,盯着上面的内容看了很久,脸色愈来愈难看,额头甚至渗出了冷汗……
很久,才镇定下来,猛地将信攥在手心,咬紧了牙关,冷哼一声,将信纸拧作了一团。
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二十二年前,三叉巷。
二十二年了,段淮宁,你到底是谁?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窗外雷声渐渐小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一场雨,如同倾泻而下的瀑布。
冤有头债有主,该来的总会来的,这场暴风雨,似乎就预示着夜城将不会平静。
次日,黎塘一早就坐在了警署附近的早餐铺,直到快要正午的时候,才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那个人,果然没有食言。
莫念凝依旧是进去时的那副打扮,眼神淡淡然,只不过在踏出警署的时候,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在寻找着什么。
“走吧。”
黎塘突然出现在莫念凝身边,接过她手里的伞。
昨夜那场暴风雨并没有结束,淅淅沥沥的小雨伴着乌云笼罩着夜城,令人更加感到压抑。
楼上,段淮宁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看着的路上被雨伞遮挡住的两个身影,深邃的眸子里不知道隐藏了什么感情,知道敲门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来,抿了一口咖啡:“进来。”
“淮宁哥!”来人是李小曼和李邱生,门一开,李小曼就掩不住欢喜,直朝段淮宁跑过来。
不知道昨天那封信里写了什么,今天父亲居然亲自带她来见段淮宁,不过什么都好,只要能见到她的淮宁哥。
“这丫头!”李邱生随后走了进来,佯装责怪,一副慈父的模样,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小曼,你先出去一会,爸爸跟淮宁有事要谈。”
“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啊?”
段淮宁放下手里的咖啡,宠溺地揉了揉李小曼的头:“先出去吧,我也正好有事想跟李先生谈谈。”
李小曼看这两个人一个鼻孔出气,无奈松开了段淮宁的手臂:“好吧,那我去楼下转转,爸爸,你可不要欺负淮宁哥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李小曼嬉笑着离开后,房间里就只剩下段淮宁和李邱生二人,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诡异。
“不知道李先生想谈的是什么?”
段淮宁坐在李邱生对面,一副官方的笑容,找不到一点挑剔。
“那就要看淮宁,你都知道些什么了。”
段淮宁身体向前倾了一分:“不妨李先生先起个头,看看您说的东西,晚辈都知道多少。”
李邱生内心焦躁得很,自从站在了夜城的顶端,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现在却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压得死死的……!
李邱生黑着一张脸,手指摩挲着椅子的扶手,一言不发。
“既然李先生还没想好怎么谈,那就先说说我的事吧。”段淮宁将一张照片放到了李邱生面前,照片上的人,正是莫念凝,“这个是晚辈的朋友,刚才已经让人把她藏警署接走了。”
李邱生闻言,差点没跳起来。
“据调查,令公子是死于心脏旧疾,跟晚辈的朋友并没有什么关系,还请李先生看在晚辈的面子上,不要为难她。”
李邱生愣了一下,法医的验证他早就知道了,但是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怎么会那么巧,之前都好好的,偏偏莫念凝潜入公馆的时候,那孩子就猝死了,关键是,临死之前居然还报了警。
看着眼前这张脸,李邱生也立刻故作轻松地笑了几声:“哪里的话,前天我就叫人去警署放人了,怎么?今天才放?”
“那看来是李先生的手下懈怠了,误会,误会。”
又是一阵沉默。
“李先生还没想好要怎么起头吗?”段淮宁突然站了起来,“如果李先生是因为时间久远,忘记了的话,不如我们去三叉巷走走,回忆回忆?”
段淮宁的语气带着刺,“三叉巷”三个字将李邱生惊得心中一跳。
“你是谁?”
“李先生糊涂了,我是淮宁,段淮宁啊。”
不,他绝不只是段淮宁,一定是跟当年有关的人。
他在夜城突然崛起,故意接近小曼,接近李家,一定是另有目的!
他是唐家的鬼魂?他是回来复仇的?!
“你是唐家的人?!”李邱生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灼灼,隐隐透着掩藏不住的恐惧。
段淮宁笑着摇了摇头,走近了李邱生:“李先生忘了吗?唐家在二十二年前,就被灭门了,您亲自下的手,难道真的忘记了吗?”
没错,是他亲自动的手,唐家上下所有人,包括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全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李邱生的眼神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