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姐心中揣度,柳凝既然是已故之人,那么警署要找的势必就不会是柳凝。
一个跟柳凝容貌相似到能混淆的地步,花姐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柳凝的遗孤,花姐记得黎塘曾跟她透露过,柳凝的女儿如今已长成,而且就在夜城之中。
倘若警署的目标是那个孩子,那么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花姐都要赶在姓宗的之前找到人。
二十年前,她没能护得住柳凝,至少在二十年后不能让柳凝的孩子也遭受不幸。
“送客!”
话不多说,花姐倏地站了起来,连瞧都没再瞧那二人一眼,径直就走了出去。
“探长,这……”
出了千百度的大门,宗探长若有所思,倒是老陈有些沉不住气了,来一趟千百度,什么都没问明白,就被人撵了出来。
“别问那么多,你留下,好好盯着,注意这里的动静。”
宗探长不相信花姐真会像表面上那么平静,事关柳凝,花姐一定会有所行动,既然要找柳凝,那么由花姐出面,倒也不失为是一条路子。
“这千百度能有什么动静啊,不就是些唱歌跳舞的吗?”
老陈显然是没明白宗探长的用意,宗探长也不准备多说,只是拍了拍老陈的肩,就放心地走了。
先不说此案与柳凝这两回事,如今的李邱生腹背受敌,生意上因为仓库失火,丢失了一大批的货,而这个时候,偏偏心腹又没了,跟傅恺庭也算是接下了梁子。> 就算是生意上有冲突,也没必要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来陷害他,让他和傅恺庭之间产生嫌隙。
不过,如果真是姓段的两小子使的苦肉计,那他李邱生也不是什么善茬,既然两个毛头小子已经出招了,那他不如就你陪他们玩玩。
昏暗的书房里,窗帘被拉得死死的,李邱生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只开了一盏台灯,脸色阴沉,目光阴鸷。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
“老爷。”来人是新的管家,手下的人不可一天没有,福叔走了,李邱生立刻就提拔了手下里一个跟他较为久的人,准备培养成新的心腹,“傅长官答应见您了,约在明天中午12点,鸿宇酒店。”
要说这傅恺庭,几年不见,当了军官回来,脾气和架子倒是见长,“老朋友”约见一面,都屡次推脱,要不是李邱生重提了当年的事,傅恺庭怕是还得回绝了李邱生。
“知道了,出去吧。”李邱生抬手示意,才说完就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小姐呢?”
管家愣了一下,瞥了一眼李邱生的脸色:“小姐出去了。”
李邱生一声冷哼,出去了?那想都不用想,肯定又是去见那个姓段的小子了。
段淮宁既然敢设计陷害他李邱生,就该做好被反咬一口的准备。
“你过来。”李邱生朝管家招了招手,管家附耳过去,仔细记下李邱生的交代后,就匆匆退出去了。
“段淮宁?哼!”李邱生目光盯着虚无,眼神阴鸷,手中的笔被硬生生拗断,“我让你不得安宁。”
既然要烧他的仓库,断他的生路,那么李邱生也不是好惹的,索性就将计就计,叫那两个姓段的知道,他李邱生的货,不是好烧的。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要安抚住傅恺庭的心,其他的势力李邱生可以暂且不顾,但是傅恺庭不行。
他们二人都握着彼此的把柄,说到底,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被翻出来,谁都过不了好日子。
李邱生现在也是豁出去了,想想哪一天要是过不下去了,还能拖傅恺庭下水,有个都统给他陪葬,倒也不觉得亏。
鸿宇酒店也是李邱生的产业,前些年从一个落魄商人手里接下手来的,用来见见“老朋友”,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来来来,傅都统,来,坐。”
傅恺庭一进来,李邱生手里就拿着瓶洋酒,招呼开了,傅恺庭此行是要跟李邱生说一些旧事,身边自然不能有外人在,索性让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
酒倒入杯中,发出醉人的香味,傅恺庭只瞥了一眼,却并没有要举杯的意思。
“怎么,怕我在酒里下毒了?”
李邱生笑着,率先一饮而尽,将空了的杯底示意给傅恺庭,这才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你在信上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鱼’当真回来了?”
二十多年前,硕大的唐家被人一夜之间屠戮干净,连院子都没有留下,可偏偏就是有那么一条漏网之鱼——唐家的大少爷,让他给跑了。
这二十多年来,音讯全无,李邱生和傅恺庭也渐渐两那件事放了下来,以为那孩子不是死了,就是逃离了夜城,不敢再回来了。
李邱生瞥了一眼傅恺庭,将杯中酒又一饮而尽,摇着头,长叹了一声。
“是啊,他回来了。”
人老了,总会开始害怕这个害怕那个,尤其是自己过去犯下的罪状,最是折磨,饶是一生戎马的傅恺庭,也经不住这恐慌。
他自问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唯独二十多年前,对唐家犯下的罪,是他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
“‘鱼’在哪?”
杀了一个人,就会开始杀更多的人,为的是灭口,所以犯了一桩罪,就会犯更多的罪,当年唐家死了那么多人,傅恺庭就算后悔,也决不能让一条漏网之鱼毁了自己现在的生活。
李邱生摇了摇头,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