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离也不知道田里的情况,嘱咐两人要小心些,就回到了竹楼。把自行车推出来,想起陆慈的话,又陷入了沉思,脚步怎么也迈不出去。
踌躇之际,集芳园里突然传来一阵烧糊的味道,云离放下自行车,马上前去看个究竟。集芳园的外层是由塑胶薄膜铺搭的,别说是冰雹,就是大一点的暴雨,恐怕都抵御不住。这一轮冰雹下来,整个集芳园已是千疮百孔,那几个小太阳灯都被打破了,其中一个还发生了短路,挂靠在一竹管上,冒出点点的火星。
把电闸拉下后,云离检视了一番集芳园内的情况,中间培育草莓的竹排上,草莓植株全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而果实,几乎没一个是完好的。两旁的水培花草情况也不太好,其中几棵更是被直接砸断了主茎,回天乏术,而那些枝叶受创的,之后料理一下,还有存活的希望。
最里面的土培区域,个子高的那些盆栽,无一幸免,连盆子都破了好几个,瓷碗碎片混合在冰粒里,不小心点下脚,就很容易会被扎到。而那些多肉类植物,本身就十分脆弱,自然是抵挡不住冰粒的袭击,汁肉飞溅,全军覆没。其中一个霓虹灯玉露上,还扎着块鸡蛋大的冰碴,让人看着都觉得惋惜,不知让冯一松看到,又是怎样一副场景。
幸亏当时没把大红袍茶树放到这里,不然都不知怎么向陈老哥交代,想起茶树,云离才急忙回到竹楼,去检查茶树的情况。虽然这次冰雹下得很猛,可竹楼一点问题都没出,不得不说,这质量挺过一百几十年不在话下。
气温骤降,肯定会对茶树造成影响,幸好云离早有准备,开了小暖炉子,使厅内的回复到适宜的温度,并用电磁力检查茶树的状况,确保万无一失,营养液也需要调整一下。
做完这些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期间徐林和许伯来找过他,大致说了一下农作物的情况,跟预想一样,不容乐观,特别是那八亩地的圣女果,受灾最严重,第一批的收成是不用指望了。
整个晚上,云离脑里一片凌乱,呆坐一会,又起来四处踱步,漫无目的,连晚饭都没有吃。入主小鹿山以来,自己也遇到过不少难题,但都能一一化解,这次冰雹灾害,虽然十分严重,但也还没到让他一败涂地的地步。
最让云离心烦意乱的,是陆慈那番话,他不知道陆慈是认真的,还是一时情绪上来,才脱口而出这意气之言。他很希望是后者,等冷静下来后,陆慈会跟往常一样,准时来小鹿山工作,跟自己有说有笑。
但若是前者,他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才能让挽回这个朋友,昨日重现。
云离不想把希望交给时间,交给命运,这也不是他做事的风格,想通了个中的关节后,他便推门而出,骑着车子到陆慈家去,还带着方姨给他常备的中草药膏。
陆慈家那小平房,院子前有一扇锈迹斑斑的小铁门,只有个小卡扣,没有锁。而屋子中间还有一道破旧的木门,连门锁都没有,平常陆慈都是用张桌子顶住就完事,云离很轻易的就进去了。
房子很小,连个厅子都没有,只有两个小房间,云离把灯打开,看到陆慈正侧躺在其中一个房间的竹床上,什么都没有盖,似乎是睡着了。而脚上的伤口用布条包着,还可以看到一小片血迹,不知她处理过没有。
“你走吧,当我求你了。”云离刚想要怎么开口,却听到了陆慈的话语,由于她是背对门口躺着的,云离看不到她是什么表情。
“我带了瓶药膏来,小时候划破跌伤什么的,都是用它,十分管用。”云离猜想陆慈还在情绪上,就转移话题说道。
站了良久,陆慈还是没有回应,云离便找话题说道:“这次我可要大出血啦,明天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玉米苗也要找冯佳棋再运一批过来,到时候你可别再拿我当挡箭牌了,他那小眼神,我想起来都要起鸡皮疙瘩。”
云离自顾自的说了好一会,陆慈依旧没有回应,不知是不是睡过去了。
“重复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一直往前,总有新的目标要去完成。我只是个小女人,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没那个闲工夫陪你去做大事。两个世界里的人,就不要总想着去对方的世界,而把自己的都忽略了,这才是最愚不可及的事情。”陆慈再次开口,说的却是这番冰冷的话。
云离可被她这番话刺激到了,难道自己努力向前,迈向更高的目标都有错,于是出声反问道:“别人的事我管不了,但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并为之努力,难道这也有错?”
陆慈冷声道:“有错没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只是我想清楚了,与其浪费时间,去追逐你那个梦想中遥不可及的庄园,还不如找份稳定的工作来得踏实点。”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云离语气顿时变冷,质问道。
“真的,我累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陆慈回答道。
“我...明白了,保重。”
云离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话语上到喉咙,却怎么也出不来,如鲠在喉,帮关上灯后,转身便离开了。而陆慈一直就这样侧躺着,连云离离去,也没有转过来看上一眼。
步出院子的时候,云离不知怎的,心里的憋屈无从释放,一下子转化成怒气,对着那铁锈门就是一脚,将整扇铁门踹飞出老远,先后发出“砰、砰”两声巨响,把周围邻居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