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不愿深想。可是她聪明的脑子即使保持静止,也依然停不下来的叫嚣着,“苏莫你被老苏骗了!老苏的真实用意,就是引你来接任族长的。”
“可是,苏家的族长又岂是那么好当的?”苏莫不由叹息一声。
事已至此,再去埋怨老苏什么,都是枉然。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在日落之前,尽快找到老苏的魂魄。
苏莫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如无头苍蝇一般焦急的四处寻找。日落之时,村内的术法便会自然启动。到时,别说如老苏那般法力单薄的游魂,就是白无常亲自来闯,怕是也占不到半分便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日渐西沉,四周灰蒙蒙的笼上一层淡薄的死气。苏莫心如油煎,急切的跑出小巷,忽然停住脚步。
小巷外,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布满青苔的广场。广场由青砖铺成,因为年代久远,破败斑驳。****的地面,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霉味。
苏莫猛的转过身,身后哪里还有什么古屋小巷。赫然也是刚刚看到的那番景象。
前后两面,如同在中间立了一块无限大的镜子。将这天地分毫不差的照映出来。可若说其中一面只是照出的景象,又不尽然。因为无论苏莫走向哪一边,那一处地方都如真实存在一般,只是向着相反的方向无限延伸。
苏莫冷静下来,重新踏入一开始闯进的那一边。放下身后的背包,十指交叉活动着手腕,“出来吧。如此费心,不会只是想困住我那么简单吧?”
苏莫话音刚落。
广场正中凭空出现了一个双手插袋的男人。男人二十多岁,身体修长,穿着一身舒适的阿玛尼白色衣裤,脚上穿着佰鲁提男鞋。矜贵儒雅的如同拥有皇室血脉的贵族。刀刻般的脸庞,立体分明。一双墨色的眼睛,深邃冰冷,冷的完全没有一点温度,不起一丝波澜。
那是苏莫从未见过冰冷淡漠,似乎世间芸芸众生,在他眼中都如同尘埃般渺小卑微。他用天神一般高高在上的目光,俯视着世间的一切,漠视着世间的一切。
此刻,苏莫终于意识到,自己遇到了怎样强大的对手。在她踏出族长宅院大门的那一刻起。她已然不知不觉的走进了男人创造出的结界世界。
她像是一只愚蠢的猴子,在猎人的牢笼中,为了那一丝不切实际的奢望,苦苦挣扎。
而对方却一直欣赏着这出好戏,直到无趣,想起要换另一个花样。
“你也是苏家人?”苏莫心中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苏家人?一群自以为是的傻子。你就是苏家选定的新族长?”男人讥讽的冷笑,“苏家,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竟然会推出你这么一个孩子来送死。”
“我是姓苏,不过对苏家族长的位置没什么兴趣,对送死更不会有兴趣。如果我无意中惊扰了您,非常抱歉。
只要找到我想要找的,我会立刻离开苏家村,永远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
“可惜,你已经踏进来了。而且不幸的是,我对你有兴趣。”男人面无表情的陈诉事实,将插在口袋中的手臂抽出,摊开手掌。一团如乒乓球大小的淡蓝色鬼火,在他手中忽上忽下灵活跳跃。不管那魂魄如何挣扎跳动,都像溜溜球般会回到他的手中。
在看到那魂魄的一刻,苏莫知道自己无需再找啦。
“你想怎么玩?我陪你。”
“选一件和手的兵器。”
苏莫面前立刻出现一张欧美风格的白色长桌。桌上摆着各式冷兵器,刀枪月戟有长有短。也许是因为苏莫终究还是一个女孩,或者是因为黑与白颜色过于分明。
在所有兵器出现的第一时间,苏莫便被一个不起眼的墨黑色手镯吸引了目光。指尖刚刚触碰,苏莫已觉出不妥来,一个手镯哪里能当做兵器。刚想拿旁边的鸳鸯钺。
一道强有力的劲风已经迎面袭来,来不及再拿兵器。苏莫翻身错开这沉重一击。男人屹立在原地未动,攻击来自一个如同男人分身的虚影,那虚影体态穿着与男人无异,只是脸部模模糊糊如同一团水雾。虚影动作迅猛,接二连三,一招快过一招,带动着劲风招招直击苏莫要害。苏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连躲闪,毫无喘息余地。一个翻滚,劲风直击地面,“轰”的一声巨响,地面塌陷龟裂出一处深一米的球形大坑。
苏莫没有想到,男人会突然翻脸。下如此重手,已是动了杀心!
抬起手臂,拭去因余波震伤,溢出嘴角的血丝。苏莫才发现,不知何时那墨色手镯已经戴在手腕。一瞬的愣怔,抬起头与男人复杂莫辩的目光莫名相遇。此刻,苏莫才意识到,男人动了杀心的怒气竟是和手上的手镯有关。
意识到这一点,苏莫连忙试着将手上手镯褪去。可惜,不管她如何努力,那宽大的看似随时都会滑落的手镯,诡异的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取下。
男人蹙眉,静默的等了30分钟,看苏莫各种尝试都没有半分效果。也不知想到什么,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重新露出淡漠的神情。
“啪嗒”一声,一滴如血液般鲜红的雨滴,坠落在苏莫面前那块布满青苔的青砖上。在雨滴触碰到青砖的一刹那,灼烧的滋滋声响,伴着腐蚀的酸气,弥漫开来。那块落上雨滴的青砖渐渐发黑熔化,无声无息消失殆尽。
“啪嗒,啪嗒,啪嗒……”如鼓点般越来越加密集的雨声,铺天盖地,倾盆而泄。鲜红的雨水,将整个结界世界笼罩上刺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