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阵势,不会是黎老师要自己为姜景灏这孙子的离开负责吧?
这和剧本里写的,根本就不一样嘛!
莫非是我的打开方式有误?
可黎老师一上来就给自己递烟是几个意思?难道是要先给自己一个甜枣,然后才有枣没枣打三杆子?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常凯瞬间就懵逼了,也不知怎么才能,将这次亲切而友好的会晤进行下去才好。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阵“哒哒哒”的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声响,却由外面的走廊上传了过来。
“也不知外面的是谁,不是说好了教职工今晚都要开例会的吗?黎老师就够特殊的了,想不到外面还有一位!”
常凯好奇地将眼角的余光往门口瞄去,随着不断走近的声响,很快就发现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停在在了办公室门口。
黑色的高跟鞋显得典雅而庄重,肉色的丝袜紧紧地贴在一双修长而笔直的小腿上,再往上便是正好遮住膝盖的黑色套裙......
不会是张博吧?
常凯抬起头,狐疑地转向门口,发现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果然是文科班的班主任张博。
她亭亭玉立般站在门口,但一双柳叶眉却拧到了一块,她一只手拿着一个文件夹,另一只手则在鼻子下扇着空气......
毫无疑问的是,她脸上的懊恼,至少有一部分源于办公室内的烟雾缭绕。
可这社会的本质依旧是男权社会,而西凉县的男人,是没有几个不抽烟的。
尽管办公室属于禁烟区,可就算是张博自己,也都不会遵守这条禁令。
“张老师好......”常凯意识到,这位比居委会大妈更难以应付的张老师站在门口时,顿时就在手中掐灭了烟,又下意识地站起身问了一声好。
张博点点头,一语不发地走了进来,径直往刚才常凯就想要打开的那扇窗走去。
常凯尴尬地坐回椅子上,虽是做出一副看向黎老师的样子,但他竖起的耳朵,却在捕捉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打开了窗,随即走到黎老师斜对面的办公桌后,将手上的文件夹放下之后,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随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
若不是因为办公室里的烟雾缭绕,她是不会在这样的公共场所抽烟的。
可现在嘛,谁怕谁啊!
她优雅地点燃手中的烟,吸了一口之后,便看向常凯问道,“你就是常凯吧?”
常凯倒没想到张博能认出自己,但仔细一想也就很快明白了。
张博显然早就知道黎老师将自己叫来的事,或者说,黎老师之所以将自己叫来,有很大可能是迫于张博的压力。
似乎也不对!
黎老师桃李满天下,会怕张博?
他心中的念头一闪而逝,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黎老师后,也就转过头对张博点了点头,“我就是常凯。”
张博弹了弹烟灰,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次的摸底考试考得很不错嘛,英语考了第一,数学第二,可是放了一个大卫星啊。”
怎么又是这一套?
看来自己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的。
常凯还是脸上带着笑,谦虚地回答,“张老师过奖了,这都是运气好,下次就不一定能考出这样的成绩了。”
“运气?”张博皱了皱眉,又笑道,“呵呵,希望你的运气一直都这么好。”
“谢谢。”常凯点点头,低声回答了两个字,他说完这两个字后,办公室中顿时就陷入了一种可怕的沉默中。
常凯入热锅上的蚂蚁,都不知将注意力放在谁身上才好。
黎老师和张老师,却在对付着手上的香烟,似乎在消磨着常凯的耐性。
当常凯的焦躁濒临爆发时,张博却慢慢地掐灭了手上的烟,“你和姜景灏闹矛盾,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也知道,他是我同学的孩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父母交代了,哎。”
“这个......”常凯本来想说“不知道”,可话到嘴边时,又改口道,“我们哪有矛盾啊?”
“你们啊,都还太年轻!”张博叹息了一声,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以自己的立场为出发点,这很好。这世上的事,就像一张纸的正反两面,要是说正面是对的,但你就能说反面就一定是错的吗?你能找到一张只有正面而没有反面的纸吗?”
常凯顿时嘀咕起来,“也不造《人民日报》算不算。”
张博沉浸在自己的慷慨激昂的感qíng_sè彩中,显然没有听到他的嘀咕。
黎老师却是听到了这一句,当即便是脸色一窒,眉毛也皱了起来。
张博一眼看到黎老师脸上变化的神色,顿时又将眼神看向常凯,好一会才冷冷地问,“常凯,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我......”常凯自知失言,当即讷讷起来。
他要是敢把刚才那句话说出去的话,他今晚就别想离开这儿了。
在张博眼里,这可是********啊,这比弼马温因为犯了天条而被镇压五指山还要严重!
张博当然也知道,像常凯这样的小青年是很叛逆的,所以又做出一副“皿主”的姿态,笑着追问道,“有什么就说什么嘛,太祖都说了,——‘言者无罪’。”
这种姿态给人的感觉就像,——“我们在讨论皿主,你不许说话!”
常凯知道自己非说不可了,但又意识到重复刚才那句话会引来大麻烦,只好快速寻找着对策。
灵机一动之下,他终于硬着头皮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