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治好了以后呢?又或者说,如果永远都不能治好呢?那他岂不是要永远都留在这无量山中了?

想到这里,他完全是下意识的扭头去看了看颜萧然没有什么表情的俊颜。

……岁月真是把杀猪刀。

曾几何时,颜萧然还是个身着白衣,虽然已经开始逐步显露出面瘫属性,但一双眼睛又黑又亮,还喜欢跟在他后面转、一口一个景师兄景哥哥叫得可欢的小青年。他那时候总是忍不住把这人脑补成一只有点傲娇、喜欢扒着自己喵喵叫的白色小猫儿。

谁能想到不过几百年的光景,昔日有着婴儿肥的小萌猫就变成了今日这般仙风道骨、却又油盐不进的冷硬模样?

回过神来,景繁生也不再浪费力气跟颜萧然打嘴炮了。他心想,反正时间还很充裕,就不信找不到机会带着十一逃出去。

他现在识海虽然脆弱,但一时半会儿的还死不了。景繁生对于自己寿数这事看得极开。也许是因为已经有了前车之鉴,知道自己并不会那么容易的就死去。

只是他现在修为连个金丹都不如,形同废人,利用元婴期的威压出去招摇撞骗还可以,可若真是要追查当年的幕后黑手,便势必会遇上一些不好对付的大能,到时候那可就难办了。

他想到令他头疼的事情便又有些坐不住了,不禁闭上眼睛在椅子上摇头晃脑地冥思苦想了起来。

颜萧然便也不再说话。他单手执着玉杯,眼睛仍旧是一眨不眨地打量着景繁生的模样,缓缓地将杯中的灵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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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凌绝峰上除了两间茅草屋就什么都没有了。除了颜萧然的那间房,另一个房子还是被阵法锁得严严实实的,景繁生绕着这块寸草不生的地头走了一圈,便兴致缺缺地回了屋里。

颜萧然正半倚在床上,素白如玉的手上执着一本宣纸装订的古书。一双凤眼不似平常那般睁得那么大,这会儿低垂着眉眼,纤细的长睫毛会不时地抖动扑扇两下。明明还是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也许是不再释放寒气,已然没有了先前那般冷硬刻板的模样,看起来反而还颇有几分宁静美好味道……

可景繁生最受不了的就是宁静美好。

他声音凄惨地哀叹了一声跑过去,蹲在了颜萧然的面前,语气诚恳道:“萧然君,我好无聊啊!”

颜萧然将目光从书本转移到了他的脸上,问道:“怎么了?”

景繁生控诉道:“你这个凌绝峰上什么都没有,难道你是想让我每天都在这里看你看书?”

颜萧然的目光中露出疑惑:“你也想看书?”

“……什么鬼!”景繁生气恼的也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书有什么好看的!你看看我,现在也不能修炼,也没有事情做……我快被活活闷死了!”

听他这么一说,颜萧然问道:“所以?”

“所以……你难道不打算带我去峰下转转么?”景繁生像只小狗一样眼睛亮亮的,有些欢脱地说:“话说你好歹也是一宗之主啊,怎么这么清闲?也不用管宗门里的事情的么?”

“宗门之事,多由颜长老打理。”

“哦、哦、哦。”这个颜长老景繁生也是知道的,他本是颜萧然好几代以外的远房叔叔,早早的就投了无量剑的门下,但是修为方面并没有什么建树,反而是在管理方面十分有才能。

颜萧然他爹做宗主的时候,这个颜云山颜长老便已经是无量剑的长老了。

只是适逢后来无量山剧变,连颜萧然的父亲都被人害死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当然,景繁生会知道这个人,可不是因为他是个区区无量剑的长老。

这人还是颜萧然的表姐颜子卿的父亲,也就是颜玲珑的外公、原著当中真·男主的岳丈。

想到这里,景繁生便自然又想起了那一段江湖传闻。

他嘿嘿一笑,正要拿出来打趣萧然君一番取个乐子,这时候颜萧然却忽然将书收了起来,说:“你若觉得无聊,那我便带你下去转转。”

“好好好!”景繁生听了便把什么都忘了,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他连睡了三天三夜,也没有妄动灵力,这会儿还精神气十足,自然是呆不住的。

何况他也放心不下景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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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剑开宗已有上万年,算得上是历史悠久的大宗门了。峰下与寻常人家的门派无异,只是建筑和布置要更加气派宏伟一些。

和其他几个大宗门一样,无量剑的收徒标准也很严格。基本只收一些剑痴或者在这方面极有天赋的人做弟子。因为无量剑宗的人一心向剑,平时的修炼在强度和难度方面的要求便比较高,资质一般的人如果不是心性坚韧也无法坚持下来。

所以在无量剑的宗门里,通常是看不见闲晃的内门弟子的。

是以他们一路上遇见的弟子绝大多数都是神色匆匆的,看见萧然君便过来目含恭敬或崇拜的打个招呼,便又会匆匆离开。

景繁生暗想,怪不得这无量剑之前被黑暗统治了数十年也不见衰落——本身是门内弟子一心向剑实力普遍比较强,别的门派即使知道他们这正发生内讧也不敢来犯。其次便是,谁能号令得动一群武痴?当年叛变被炮灰的那位范师兄空有野心抱负却投错了门派……真是可怜。

他们下凌绝峰之前,颜萧然便又把绳子拿出来给他捆上了。

景繁生也不是没垂死挣扎过,声称自己身上连个储物袋都没有,还怎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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