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萧然君的话,几个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想起来祭坛确实马上就要塌陷了的事实,连忙纷纷祭出飞剑向四处逃遁。
景繁生刚才利用下落的力道直接捅进了四方青玄阵的阵眼,也就是阵中心放满了味道怪异、能够使陷落在祭坛下面的活人中毒的大鼎当中。青玄阵坚不可破,但方鼎一经破坏,这阵法便也破了。
青龙和玄武铜像在剧烈的摇晃中纷纷倒塌陷落,然而景繁生还维持着握剑的姿势,一动不动。
颜萧然问:“怎么了?”
景繁生:“……”
他真是有苦说不出!
这大概就是年纪大了还硬是要耍帅装酷的下场吧,方才下坠之时他一时觉得心中畅快,并没有控制好下落的力度。所以虽然破阵的时候又准又狠地来了个暴击,但结果就是他握剑的手不仅被震得虎口发麻,落地的时候还……把腰给扭了。
要知道,他刚才明明可以把破阵的方法告诉颜萧然,然后甩手让他去做。
景繁生自觉丢人,但看见颜萧然那张不会有任何情绪宣泄的面瘫脸,忽然觉得就算在这个人面前丢了把人自己应该也不会觉得太尴尬。毕竟颜萧然就算是心中嘲笑也不会表露出来。
于是景繁生只好实话实说:“那什么,我好像闪了腰了。”
颜萧然的表情果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问道:“还能走吗?”
祭坛的摇晃越来越剧烈,景繁生不得不靠剑身才能稳住身形,然而这对于萧然君来说却没有丝毫影响。
他不等景繁生回答,干脆就直接提着人将他带下了祭坛。
“宗主!”见他们两个下来,几个小豆包便全部都向他们这里聚拢了过来。
虽然祭坛已被破坏,但已经被制造出来的那近千个毒人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
景繁生一手拄着剑,一条胳膊还被萧然君扶着,见这群少年里头没有十一,便仰脖儿看了一圈,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白衣青年旁边还有一个面带黑色面具的小少年,两个人正在远处上蹿下跳的试图把那一大批药人引致幽谷深处。
他忙抬起扶腰的手指了指十一的方向对颜萧然说:“这些药人还有救,不能杀!你去,先想法子把他们控制起来。”
颜萧然很自然地点头:“好。”
他轻轻地将扶着的景繁生的胳膊放下,然后纵身飞到了那些药人的上空。
寻常人想要控制这一千来个失去心智、浑身带毒的药人还有些困难,但这些对于身为炼器大师,怀揣不少好货的萧然君来说完全不算什么。
他甚至不用做什么多余的事情,捆仙索、捆仙网、白绫锻不要灵石地往地上砸,不仅成功地阻挠住了那些药人的前进,还将他们三五成群地捆束了起来。
景繁生神情专注地注视着远方的动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对萧然君说话的语气有点像是在命令——毕竟他以前跟颜萧然说话的时候语气比方才还要恶劣得多。当然了,那时候的颜萧然也还不是现在鼎鼎大名的萧然君。
可他这样的举动却让几个白衣少年,连带着重明山的三个黑衣小道士都诧异地合不上嘴。
他们齐齐站在这黑衣男子的背后,看着那个正以手扶腰,身形便显得有些佝偻的背影,难以想象,他、他怎么敢?!
别说是用那种语气跟他们宗主说话了,就是面对除却一头青丝外浑身雪白、不带一丝尘土气息的萧然君,这个人怎么好意思让他来扶?
等到所有的药人都被紧紧地困在了原地,颜萧然便重新落回了景繁生身边。
楚云观和十一也看见颜萧然了,便连忙飞了过来向萧然君行礼:
“师叔!”
“师尊。”
颜萧然对他们点了下头后,问景繁生道:“现在感觉怎样?”
景繁生现如今就是再脆弱但到底也不是普通的ròu_tǐ凡胎,修真之人一点点的身体损伤真的不算什么,只要不致命,就算不医治早晚也会自己修复。他自己都没放在心里,面对萧然君明显带着关切的问候,便也只是随意地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而已。
景十一藏在面具里头的眉毛一皱,问:“你又怎么了?”
语气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人已经自动过来扶着他爹了。
方才他跟楚云观一心引那群行尸离开,倒没有分出精力注意祭坛这边的动静。
景繁生趁着这个时机一把捉住了景十一伸过来欲扶他的手腕儿,灵力从手指迸出顺着他周身经脉走了一遭,在十一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又收了手。
十一闹不明白他这又是整的哪一出。但自己爹无厘头的事情做得太多,总归不是要害他,便没有开口询问。
所以旁边的其他人也就更没有注意到这一个小小的插曲。
景繁生收了手,确定十一并没有中毒,也没有被人寄生在识海里控制着,这才放心下来。
心中的担忧卸下,他那好管闲事的毛病便又如雨后春笋般不能压制地冒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叫十五的黑衣男子所问之问题自然也是萧然君会问的,这时候身为这群少年的领队,楚云观很自觉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事情还要追溯回两天前。
却说楚云观带着颜玲珑和五六个亦字辈弟子赶赴到了祁邺城外,见到了出没在郊外的行尸原本是直接开杀的。直到后来他们发现了这行尸的数目有异,竟要比想象之中的多出了许多,才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