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景繁生得了几日宽限的时间用以自证清白,除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随意调查十五年前的灭门惨案以外,他自己却觉得没什么特别之处。
比起自己的名声好坏,他现在最想做的还是将当年重明山的事情调查明白。
至于与其他宗门的恩怨,除了潇湘宫的情况特殊以外,确实是那些宗门想要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在先,他痛下杀手将那些修士或杀、或废在后。这笔烂账一时半会儿的也算不清,但景繁生自认是问心无愧。
待到重明山的事情查明以后了却了这桩心事,若有人想要来找茬挑衅,他也是会随时奉陪的。
他虽然把话说得极为豁达和敞亮,可如果是从前的景繁生,当然是极在乎自己的名声和旁人的看法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辛苦经营了那么多年。
但是现在,他忽然觉得就算自己一辈子都是别人口中的妖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已经有了……
“繁生哥哥。”试炼之征如期举行,等各怀心思的众人散得七七八八,秦风韵便走了过来,抓住景繁生的袖子道:“你的脸……你不是说不能在外头暴露身份的吗?”
景繁生无奈地说:“这是意外。还有,别叫哥,叫叔。这是在外面,你稍微注意点儿,别什么都乱说。”
秦风韵拉着他的胳膊,故意撒娇地说:“我不!你跟十一走了这么长时间,我想你们啦,你有没有想我?”
秦风韵的修为也不低,但她常年居住在谷中甚少出来,尚不懂得外头的险恶。景繁生还挺庆幸这丫头一路摸到了潇湘宫跟他撞上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这个时候外面正乱着,他也不能不管她。只不过……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一面试图把自己的胳膊的抽回来,一面越过秦风韵的头顶环视了一周,发现颜萧然此刻正被无量剑的那两位围住,大概暂时不会注意到他这边,便稍稍放心了些。
“繁生。”一道男声响起,景繁生浑身一僵,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叫他的人是白一尘。
今天闹了这么一出,景繁生觉得自己从前怀疑白一尘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斩妖除魔了的想法确实有点儿侮辱了这位以前的好基友。只不过现在自己身体特殊,看见万象寺的人多少还有点本能的畏惧。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在这大堂里呆了这么长时间。观白一尘的反应,似乎是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
景繁生不禁大呼惊奇。
从前他可是找过一个修为比白一尘要低上许多的佛修试过的,若是离得近了,就连那个人都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为何现在到了白一尘这里,反而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想是这样想,景繁生心思电转间已经下意识地跟白一尘打了个招呼了。
即使是光头,白一尘的面容也是浓眉大眼十分俊朗的,他笑着说:“我就知道当年的事情一定是另有隐情的,真没枉费出关以后我一直找你。话说回来,你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景繁生不禁想到:十五年的时光对于白一尘来说才真真是一眨眼就过去了,再次相遇,小和尚还是那个热心肠的小和尚。他呵呵笑道:“放心吧,要是哪儿需要一尘长老的帮忙,我肯定不会不好意思。”
白一尘扬起唇角,点头说好。
秦风韵在那头说道:“原来你就是一尘长老啊,我常听繁生哥哥说到你的。”
“这位是……”
“哦,我忘了介绍。”景繁生说,“她就是秦荣的闺女秦风韵,你们之前没见过,不认识也不奇怪。”
秦荣这人脾气蛮怪的,一直都把秦风韵养在外人不得擅入的绝地谷中,景繁生也是从前有一次陪着自家师叔去绝地谷的时候,才见过秦风韵一面的。
“小生儿。”
景繁生一个头两个大回了个身。他这次马甲掉的太突然,虽然结果比想象当中的要好得多,但现在要认的亲也太多了。尤其是余光一撇,自家的那个小师弟仍站在不远的地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呢。
这时候刑倾墨已经走了过来,他有些邪魅地扬起唇角,“你倒是让我好找。”
景繁生尚记得上次他抓了十一的事情,不禁挑眉冷哼了一声,不客气地道:“邢少宫主为了找我,当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刑倾墨道:“我确实一直都在找你……哦,你说的是那次。”他展开扇子扇了扇,道:“我哪儿知道这小子真是你儿子?再说了,我也没有伤他分毫。唉,这事儿想起来,本尊现在还挺后悔的。”
“后悔什么?”
“后悔当时没有直接把你带走啊,白白便宜了颜萧然那小子。要不然方才跟你一起出现在这里的,就是我了吧。”
景繁生连忙啐了一声:“我呸!就凭你?”
“不过有一件事儿我现在倒是挺好奇的……”刑倾墨倒像是不在意对方的态度似的,他露出狐狸般的微笑,越走越近:“你败在那个元婴期的镖师手上,是在演戏给我看,还是真的重伤未愈打不过?”
他话音刚落便忽然出手如电,扬起手中的折扇便向景繁生袭去了。
景繁生自打对方过来跟他搭话的时候就早有准备,他探手入怀,没有一丝迟疑地将一个法宝扔向了对方。
具有爆破性的法宝兜头炸裂,刑倾墨虽然瞬间张开了结界,但也伤得不轻。
“我艹!妈的,景繁生!你他娘的还真下的去手!”
看着那张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