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曾经除了防备便没什么特别感情、后来却被他知道了她的一往情深的妹子,景繁生下意识地便无法像以前那样,一点都不走心地随便应付了了事。
但他这副样子,倒引得旁边的秦风韵重重地哼了一声。
邢染歌的面容稍霁,但看到萧然君腰上挂着景繁生的惊鸿剑、景繁生一手牵着一个的场面,她的心情便又再次糟糕了起来。
“你……你和他、还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
景繁生犹记得那日幽州城外的染歌仙子那一幅怅然若失又泫然欲泣的样子,是以虽然对方现在的语气既刁蛮又无礼,景繁生对着她也无情不起来了。
“喂!你是谁呀!”他不张口,秦风韵却听不下去了,“我繁生哥哥哪里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了!”
连颜萧然也难得地蹙起了眉头。
周围的修士不经意间已经越聚越多。
景繁生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这时候邢染歌忽然冷笑了一声:“繁生哥哥?呵,我是你繁生哥哥没过门的未婚妻,你说他这样左拥右抱,是对得起我吗!”
“你!你、你信口雌黄!”秦风韵显然是因为这个事情吃了一惊。
邢染歌道:“是不是你自己去问你的繁生哥哥吧!不过只怕,你没这个机会了!”
她话音刚落,佩在腰上的仙剑便徒然出鞘,直向秦风韵的方向逼去。
在场之人谁也没想到在整个修真界都赫赫有名、地位崇高的染歌仙子会突然对一个修为远不及她的小姑娘出手,离得最近的景繁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要出手去阻住那剑的攻势,只是还未等他触到那剑,周围的温度又是徒然一低,旁边的颜萧然上前了一步,袖子一挥便将那飞剑打落了开去。
这下子景繁生更加头疼了。
颜萧然明显是生气了。要不然一向持节守礼、极有涵养的萧然君就算是不想让自己出手,也绝不会当众将一个女修的剑就那么打在地上。
可如今的这两个女修,一个救过他的命、悉心照料他多年,一个坚持相信、并锲而不舍地找了他多年,在这么多人围过来的看台上,景繁生真不忍心说一句哪怕只是有可能会伤了她们的话。
景繁生绝大多数的时候做事都可以浑不吝地丝毫不计较后果,但唯独涉及到漂亮妹子的事情的时候,就忍不住会格外地替她们着想。虽然这种习惯看起来,确实是挺优柔寡断的。
景繁生不由得看向颜萧然,希望他可以理解自己的这种想法——反正被漂亮妹子围一会儿也不会少块肉。等到私下里没有人的时候他会跟她们一一解释清楚的。
可是颜萧然这一回板着脸、垂着眼睛地站在那里,却是怎么也不看他了。
“染歌,你干什么?”没有想到邢染歌会突然出手的刑倾墨也吓了一大跳,他连忙上前阻止自己的妹妹。
邢染歌没回话,飞剑被打落在地上也不召回,她只是面带不甘和委屈地道:“景繁生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就是跟这个女人在一起、一起双修了,还有了孩子的?”
“……当然不是。”景繁生突然觉得机会来了。
他一直以来也都惦记着怎么能找个适当的时机将这个误会解释清楚。他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虽说修者都不大注重凡欲和名节,许多人为了增进修为还会到处寻找属性相合的道侣一起双修,但他也不希望秦风韵一个好好的小姑娘,名节就这样坏在他的手上。
更何况……他也不想让颜萧然再这么委屈下去。
景繁生难得正经了起来:“虽不知道这些传言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但我与秦姑娘确确实实是清白的。”
颜萧然终于重新抬眸看了他一眼。神情当中布满了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紧张和期待。
秦风韵却微微怔住,连带着挎着他的手也微微地松开了。
邢染歌冲着秦风韵微微冷哼了一声,脸上重新染上了笑意。只不过景繁生后面说的话,却让她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
“不过十一确实是我儿子,亲生的。并且如你们所见,”景繁生忽然拉住了颜萧然藏在袖子里的一只手,嘿嘿一笑道:“这是他的另一个爹。”
“爹?”来自少年独有的清脆声音徒然响起,十一和一群同龄少年跟着楚萧南甫一到了这看台之上,就听见景繁生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