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时净迁就真的睡着了。
因为时差关系,在美国一定就没睡过觉,在飞机上又飞了一天,回到这,还折腾了几个小时。
可能太劳累过度,他睡得很沉。
苏仅则因为白天昏睡的时间太长了,躺在床上一直想东想西。
一面想的东西太多了,一面怕打扰他休息,所以她就保持脑子十分清醒的盯着天花板想事情。
一动不动的样子,真有点滑稽。
于是好不容易到凌晨两三点她才养出睡意,一觉睡到六点多。
外面天还没大亮,睡得朦朦胧胧的,突然感觉脸上痒痒的,就这么不情愿的被吵醒。
醒来时,只看到时净迁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苏仅懵了几秒,一只手拉起身上的被子捂着脸,刚要翻个身继续睡,时净迁就拉住了她的被子。
“唔……时净迁”苏仅就像被抢了什么宝贝一样紧紧抱着被子,软绵绵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时净迁一愣,看着她那耍无赖的模样,心里不由荡起了一阵柔软。
想起昨晚她的豪言壮语,心里又有几分好笑。
天知道在听到她说要给他生孩子的时候,像孩子那么天真的模样,让他没停下过去想象。
时净迁俯身在她那张翘得高高的粉唇上亲了又亲,直到床上的小女人又开始哼着声抗拒了。
他停了下来,轻声的在她耳边说道,“你失踪的事,我让乔迁瞒着苏老,但你最近一直住家里,两天没回去了,今天有时间就回去一趟,别让苏老担心。”
苏仅闷闷的“嗯?”了一声,大脑缓缓清醒过来。
时净迁以为她睡得正熟,也不想吵她,说完后就起了身。
正要迈开脚步,床上的苏仅却一个鲤鱼打挺从被窝里翻起身就抱住了他的手臂。
时净迁一顿,低下头,淡淡的看着她一副睡得迷迷糊糊的模样。
“叔叔,昨晚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她闪动着睁得大大的水眸盯着他问。
时净迁又是一怔,随后伸手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还没完?嗯?”
苏仅甩了甩脑袋,像孩子般蹭着他的手臂,“你不是都跟伯父说好了嘛,天时地利,现在已经人和了,你放心。有你在,我不怕。”
时净迁才知道她说的是恢复记忆这件事。
听她说话,都好听。
可时净迁明白她的脆弱,如果需要让她再承受那种痛苦才能知道真相,三年前他就不会着急的让温纤给她进行心理治疗。
苏仅怎么会知道,那段时间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看着她在经受折磨的时候,他每天都陪着她,见过她的失落,沮丧,自暴自弃。
所以时净迁在认真思考这件事之后,最大的担心是怕她承受不了。
就连季婉也不矢口否认的事实,究竟是会带给她多深刻的影响?
“我会考虑的。”时净迁最终也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苏仅点点头,心里还是复杂的。
明明是她要上刑场,这个男人却比她更担心。
不过苏仅没有想太多,从他在时烬面前说起恢复记忆这一回事,就注定了她一定要上刑场。
她也愿意上。
而且至少在她上刑场之前的这段日子,时净迁还是她的。
苏仅想了想,突然一笑,两只手攀上他的脖子挂着,厚脸皮的说道,“那我们还是先完成生孩子的大事。”
时净迁无奈,伸手捏了捏她那张嫩滑的脸蛋,嗓音醇厚的说道,“这张脸皮怎么这么厚?”
苏仅窝在他怀里,被他说得脸红耳赤的。
想也没想,她捏成拳头往他胸口捶了一拳,羞怒的问道,“那你要不要……”
“啊——”苏仅话还没说完,人就被他压在了床上。
时净迁双手撑在她的脑侧,深眸正如猛兽看着猎物的眼神看着她。
苏仅突然的怂了,小手抓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看他的脸色说道,“一次就够了。”
“嗯。”时净迁哑声应了一声,动作利落的脱下了她身上的睡衣。
看着她那肤如凝脂的雪白,他目光却猛地一滞,刚要进一步动作的手也停了下来。
突然,时净迁从她身上退开,迅速的拉被子将她的身子盖好。
苏仅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重物消失了。
她抬起头,额头上就被他轻轻的吻了一下。
然而时净迁的下一句话,犹如把她打入万丈深渊。
他用着无比温柔的声音,却说着对她来说残忍至极的话:“我们暂时不要孩子。”
苏仅呼吸一滞,放在被子下面的手紧紧握着。
如果能看到她现在心脏的样子,那一定是鲜血淋漓的。
她不知道怎么了?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到现在,就算明知道戳破那层纸一定会鲜血淋漓,手还是控制不住的总会去拿起那把刀。
直指着最脆弱的地方,一捅到底。
苏仅苦笑了两声,美眸定定的看着他,眼底水雾弥漫。
“好呗。”她坦然的只说了这两个字。
时净迁眉心拧了起来,紧抿着的薄唇微微动了动,最终却声线低沉的出声说道:
“好好休息。”
“如果恢复记忆后,我没有做过那些事,你会娶我吗?”苏仅看着他,美眸闪着晶莹的问。
时净迁眸里又闪过一道沉重,双手在他的身侧捏紧,苍白的骨节显现出来。
然而他却只是轻柔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