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说完,陆延赫已经消失得没了踪影。
陆延赫到达病房的时候,里面一个陪着的人也没见着。躺在病床上的顾南音面色惨白,那左脸颊高高肿起来的巴掌印就显得格外刺眼。
她的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号服,露在外边的手手背上挂着点滴。怎么说呢?落在男人眼底便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男人缓步地朝着她走去,宽厚的大掌抚上她的额头,上面的热度还未褪去。
睡梦中的女人眼睛滚动了几下,细碎的喃喃声溢出喉间有几分的沙哑,陆延赫弯了腰,她的声音气若游丝,但他听清楚了。她说的是“妈妈,带我走!”
男人的眸里闪过些复杂,抬手滑到了她没受伤那半边的脸,看着她这个样子,说他有想要杀人的冲动也不为过。
他宠着的女人,现在居然这样躺在病床上。
他的手刚拿开,她的小手便缠了上来抓着他西装的下摆。猛地摇头,“不是我,真的是她自己松的手!”
“乖!我知道,不是你的错。”男人柔声地安慰了几句,只是眼底却一片冰凉,要有多害怕,连做梦都能冒冷汗。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是小玲。她拿着毛巾和脸盆进来,就见到垂眸看着顾南音的男人,于此同时男人也抬眸望过来,小玲有些结巴地道,“先生,你——”
陆延赫垂眸看了眼她紧紧捏着他西装下摆的手,食指抵在了薄唇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小玲虽然奇怪,也没在说什么。把脸盘端到一旁放好,拧干了毛巾,折成一块,就朝着病床边上走去。
陆延赫抬眸看了她一眼,伸出了手,声音微沉着,“我来!”
小玲也不怎地就下意识地将毛巾递给了他,这么好看的男人,只是有些稍稍地眼熟,对她家小姐这么好的男人,小玲自然而然地将他代入了男友的这个身份中去。
接了毛巾,他垂了眸,帮她擦着脸颊,他的视线认真且深邃,一寸寸地扫过她的面颊。将毛巾递还给小玲的同时问道,“她身上还有其他伤吗?”
“其他的都在小腹上。”小玲咬了唇,“小腹上都是淤青,不过医生简单处理过了,没什么大问题。等烧退了就没事了!”
她还记得她偷偷打开房门的时候,小姐的样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脸上的巴掌印有些触目惊心,医生检查的时候她看到了她小腹上那一片青紫痕迹。
“嗯——顾庆恒有来过吗?”陆延赫视线落在她左脸那清晰的痕迹上,眸色晦涩不清。
“没有!”
男人浅勾了唇角,黑沉的眸里冷光闪过。“很好!”
因为她揪着他的下摆,男人便在病房里一直陪着她。
几瓶盐水下去到也见效,她的烧很快便退了,男人那微凉的指尖,挑起了她身上的蓝白相间的条纹病号服下摆。
那原本上过药的地方看上去越发严重,药水和淤青的颜色和她周围那瓷白的肌肤形成的对比太过鲜明。
顾南音被他的动作吵醒,睁开眼的时候,就见着男人那好看的侧颜,紧皱着眉,黢黑的眸光紧盯着一处看。
她的小手压在了被他掀起的衣服上,嗓音沙哑得不行,“陆延赫——”
闻言,男人抬眼朝她看去,她的唇上有些干涩。
连说话都显得那么有气无力,只是那双眼睛却泛着盈盈的光,让人无法直视。
他面色不改地抬手帮她整理好衣服,把薄薄的被子重新帮她盖上。
“渴了?”他放下被子,语气异样的柔和。
她点了头,看着去帮她倒水的男人,有些迟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查的!”男人拿了根棉签,沾了点水,轻轻地碰着她那干燥的唇瓣。
顾南音看不懂男人的神色,尽管他手下的动作温柔得不能再温柔了,她还是能感觉出来异样来。
她被他的喂水方式给弄得越发地渴了,忍不住伸出了舌在棉签的上一扫而过。
陆延赫呆愣的时候,顾南音的脸瞬间红起来了不少,她努了努嘴,“这样喝不过瘾!”
她的样子有些孩子气,惴惴不安地看他,那双泛着水光的眸里雾气满满,到是像极了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男人叹了一口气,微敛了眉,“能坐起来吗?”
她有些迟钝地点头,那些受了伤的地方,一弯起来就疼,碰到也疼,不过倒也不是难以忍受。
毕竟,她昨晚都这么挺过来了不是吗?
她的样子,男人一眼就看穿了。
大掌落在她的肩头,薄唇呷了一口温水,俯下身在她有些略微迟钝的目光中贴上了她的唇。
温热的水缓缓地渡到她的口中,顾南音小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微微收紧,贪婪地吸吮着他度过来的水。
末了还没觉得不过瘾,在男人偏薄的唇上吮了一记,偏过了脑袋,睁着无辜的大眼问他,“还有吗?”
男人唇角忽然划开一道弧度,深色的眸,蕴着笑,“要多少有多少!”
顾南音脸色微红,推了推他的手臂,她方才想起刚才他是用嘴喂她的。
陆延赫喝了口水,再次覆了上来。顾南音没多想,勾着他的脖子,那股暖融融的水顺着喉管往下。
她的心都跟着变暖了——
“陆延赫。”她软软地喊了声,男人微弯着腰也没有起来,垂着眸看她。
顾南音的小手由他的脖子游移到他那英俊的面容,她的手指又细又软,轻轻地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