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心他,回去了茗幽阁又能入睡吗?只有亲眼见着他没事,她才能安心。
“知道我最不喜欢你什么么?”她望着他苍白的脸。
“嗯?”
他等着她的答案。
“最不喜欢……即使发生了再大的事,你也总一个人死撑着。”
她抬手,纤长白皙的手指捏上他的脸,像是捏小孩子一样的那种。
“不死撑着,你要与我一起分担么?”他攥住她在他脸上乱动的手,望着她。
如音想都没想,点头,她是愿意的。
“你可知,这是个承诺?”他又道。
“嗯?”她望着他。
“如若你答应了要与我一起承担,那么这便是一个承诺。”
他的眸色愈来愈深,那漩涡让如音完全挣不住来了,她像是被摄住了心魂,再次点头。
她愿意的,因为他是他。
御皇柒突然笑了,那笑有些……别有深意,如音却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无法去细想,她只是觉得自己很困,很困,而他就在她身边躺着,正拥着她,所以,她才能这么安心地放松了自己吧。
……
只是,她完全没有料到,半夜的时候,他给她带来的惊吓。
-
翌日
“王妃,宫里来人了。”
身边传来侍女的声音时,如音正在倾云轩内,御皇柒的床榻边,而他躺在床上紧闭双目脸色苍白。
这时候不管是谁来了如音都觉得自己没心思招呼,可还是道:“领人去正堂等等,我这便过去。”
“嫂嫂——”
如音话音才落,却听到一道轻声而小心翼翼的呼唤,她一转头,门边半探出一个脑袋,是宫里內侍的打扮,那么眉眼仔细辨认——
竟然是御紫千。
她忙起身往外去,侍女跟了出来,回到原位不敢多看多听。
如音拉着扮做內侍的御紫千一直到倾云轩外的花园里,才蹙眉道:“紫千,你怎么打扮成这模样偷跑出来了?”
“还有,你腿上的伤——”
“嫂嫂——”御紫千打断她的话,上前来拉着她的手:“我腿上的伤口没大碍。今天我一早就醒了,心里总是记挂着七哥,很过意不去也很担心,都是我闯了祸,所以我想出来看看,七哥怎么样了。”
御紫千虽然任***闹,可心思算是单纯善良,今天起床后一直记挂着这件事,便坐不住了,又不便出宫,只能扮成个內侍偷溜出来,在鸣剑山庄学艺,别的没有,手脚是真的利落很多。
“你倒是有心。”
提到御皇柒,如音的神色便黯淡下来,御紫千看她这模样,便着急问:“是不是我七哥怎么样了?嫂嫂你快带我去看看。”
“他……没事,你还是回去吧,若是让宫里知道你偷溜出来,岂不是大乱了,听话。”
御紫千却执拗:“不,我想见见七哥,然后我才能走。”
说着她已经松了如音的手自个儿往倾云轩走去,如音只能跟上,却是真劝不住这小丫头。
最后御紫千还是进了御皇柒的房中,也看到了躺在床榻上没有醒来的他。
“七哥,七哥——”
她轻唤,躺着那眉眼如画的男子却毫无反应,那种安静让御紫千心里有些怕。
“嫂嫂,我七哥他怎么了?!”
她转身拉着如音,着急道。
“昨夜半夜,他突然发冷又发热,折腾了一宿,天亮才终于睡过去。”
如音这都是轻描淡写带过的,实际情况是昨夜她迷糊睡着后,半夜突然莫名醒来,看到身边他不在了,便起身去找。
在外室看到他俯在几案上,神色痛苦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而他唇角的血渍,连同这场景,让她想起了当初她与他一同进宫赴宴,皇帝遇刺他救驾受伤留在宫里的那一次,也是相似的情况。
她本来就觉得他不对劲所以才执意在他这儿留下过夜的,但他一直就没有露出任何异样来,一直清清淡淡没事儿人一般与她说话,还调戏她……
半夜的时候却跑到了外边一个人承受痛苦,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发作的。
当时她急得不行,出去让人唤来陶衍,将他扶回了床榻上好好躺着,那时候他依然昏迷着,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因为白天替紫千解毒导致的?”
“以王爷的身体情况,他不该亲自为公主解毒,可是……”
当时陶衍有些愧疚地低头道:“那蛇毒剧烈凶险,王爷武功修为一直在属下之上,当时王爷定是担心公主,才会毅然决定亲自替其解毒疗伤。”
如果当时是陶衍替御紫千疗伤,最后功力却不够,那么御紫千错过了最佳的救助事件,危险只会更大。
可御皇柒本身身体就不好,这几日好不容易养回来些,这么一弄,根本吃不消,对他的身体是极大的损伤。
后来陶衍一直候在门外,如音却不敢再睡,一直坐在床边守着,昏迷的御皇柒渐渐地有了反应,却是神色痛苦,冷和热交替,一会一直低咳着,一会呼吸急促,她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担心地都揪在一起。
他低喃着冷的时候,她只能躺到他的身边去,紧紧抱着他,像是哄小孩儿一样,轻声安慰。
那时候他迷糊间低语,说的似乎是与童年有关的字句,她听不连贯,可心里却一阵阵难过,到底是多少的磨难,才成就了现在这样的他,什么苦都自己一个人吞,不与别人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