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并非那般蠢顿之人,得了陆少傅指点,当即扬了笑:“妾身知晓该如何做了。”
陆少傅嗯了一声,放开她翻了个身显然是打算睡了,马氏本想哄得他再来一次,但瞧着他这般模样,也知晓他是再起不能,当下也只得悻悻作罢。
正准备入睡之时,却突然听得陆少傅轻叹一声:“这次踏青,也将兰儿唤上。芷儿虽是嫡女,但论贴心半点也比不得兰儿,往后即便她登了高位,也未必记得我这个父亲。”
马氏听得这话,顿时眉开眼笑,急忙道:“兰儿一直孝顺,若有一日她能登上高位,定然不会忘了老爷的。”
陆少傅闻言嗯了一声,闭上眼缓缓睡去。
陆芷连着在屋中呆了几日,这几日冬儿仍如往常一般伺候,但她觉得终究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首先便是陆芷对她的态度。
陆芷虽不曾拒绝她的服侍,但却也不与她多说一句,她几次寻了机会开口,得到的只是陆芷淡淡一句行,亦或是好。
其次便是春儿等人,春儿夏儿与她同时当值,再不如从前一般什么话都同她说,也不会与她嬉闹,只余她一人做着自己的事情,即便有些事情需要两人配合,她们也只是做着事情,再不同她多聊一分。
两日下来,冬儿便有些承受不住,主动揽了照顾秋儿的活,躲进了偏房中。
可即便是秋儿,也不再与她多聊,能自己做的事情,也绝不加以她手。可即便如此,这对冬儿而言,面对着秋儿一人也好过面对陆芷。
夏儿是个沉不住气的,在冬儿主动去了下人房后,有几次都想问问陆芷对冬儿的态度,可每次她刚刚开口,便被春儿打断了话,几次过后,她也不再提起。
转眼又过五日,秋儿身上的伤已经大好,刚刚痊愈便来到陆芷身边要当差。
陆芷欲让她多歇些时日,可秋儿却苦着脸对她道:“小姐,奴婢的伤真的已经大好了,你不知道,这些日子奴婢闷在那房中,没病都快要给闷出病了。就让奴婢来伺候你吧,求你了小姐。”
秋儿是个稳重的,还未曾如现在这般拉着她的袖子撒娇过,陆芷一向老成,春夏秋冬四人,从前也未曾对她这般撒娇,当下便有些不大自在:“行行行,都随你。”
她那点不自在被秋儿等人看在眼里,几人相视一笑,原来小姐怕的是有人同她撒娇啊
冬儿站在远处,瞧着几人笑意盈盈模样,默默垂了头。
如今秋儿已经好了,有些事情就该抓紧时间进行起来,陆芷在回京之前便有了诸多打算,现在也到了一步步实施的时候。
陆芷想了想道:“咱们回京也有几日了,这七年京中变化极大,今日咱们去外间转转。”
夏儿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小姐这是想去看看酒楼?”
陆芷点了点头:“嗯,咱们今日先去京城各大酒楼瞧瞧,尝尝她们的招牌菜。”
春儿闻言急忙点头,说自己跟着陆芷都是野惯了的,回了京城之后,顿时就成了笼中鸟,哪都去不了也不敢去,今日可总算要放出去了。
说着几人便兴冲冲的准备出门,陆芷看了一眼孤单一人站在角落的冬儿,轻轻叹了口气:“冬儿也一道来吧。”
冬儿未曾想陆芷会特意点她的名,微微愣一下,立刻扬了笑:“好。”
几人带好了银两,为陆芷寻了一顶纱幔,正开开心心的准备出门,却有一丫鬟急冲冲跑了进来。
丫鬟见到陆芷行了礼:“四小姐,奴婢是夫人房中的下等丫鬟,今日夫人陪着马姨娘出门踏青,可不知怎的,刚刚马姨娘的丫鬟来,说是夫人有急事寻姑娘,让姑娘赶紧去一趟,马车都已经在外面备好了。”
陆芷闻言皱了眉:“寻我去的,应当不是母亲,而是马姨娘吧?”
丫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陆芷心头叹了口气,她不过是母亲房中的下等丫鬟,旁人让她来寻自己,她自然便来寻了,想要从她口中知晓些什么,显然不大可能。
不过,稍微想想也知道,马姨娘不会平白无故带着母亲去踏青,更不可能让丫鬟回来,通知她去一趟,而且还特意让母亲房中的人来寻她。
这一趟陆芷是非去不可了,因为她知晓,那些贵妇人瞧不起母亲,如今母亲被马姨娘诓骗着去了,此刻想必也多受排挤,自己若是不去,不仅让马姨娘面上无光,更会让母亲彷徨无助。
当下也不多言,唤上春儿与秋儿,朝府外走去。
屋中仅余下了夏儿与冬儿,两人皆是沉默,半响之后夏儿看着她深深叹了口气:“你不该那般做的。”
夏儿本以为,她这般说了,冬儿定然会为自己辩驳上几句,亦或是诚心诚意的道歉,可是却没有,既没有辩驳也没有道歉,冬儿只是低了头沉默不语。
见她如此,夏儿顿时恼了:“你!你无药可救!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有一日,你做出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儿来,我夏儿第一个绕不了你!”
“我我不过是仰慕世子罢了。”冬儿终忍不住,大声辩解起来:“我从未想过与小姐争什么,我的身份我很清楚,可是小姐若要嫁给世子,定然会有陪嫁丫鬟,陪嫁丫鬟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么?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么?”
夏儿被她这声吼给弄愣了,她眨了眨眼才明白冬儿到底在说什么,她有些失望的瞧着冬儿,摇了摇头:“我未曾想过这些,我想春儿和秋儿也未曾想过,陪嫁丫鬟确实大都成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