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容州城都在传,雒妃公主可是个善财菩萨,但凡是能得她一分半分欢喜的,就能得一锭银子的封赏,为此每日都有无数投机取巧的人在容王府外溜达,指不定就能与公主来个偶遇,然后博她一笑,给赏银子!
高门各家夫人之中,传的更为真,诸如只要是与公主小赌一把,就能挣百两金银,真金白银的谁不喜欢呢?
而近日,容州最大的赌坊——四方门却是喧哗了起来。
雒妃公主日日上门,所带金银,皆是用箱子抬进门,叫那等搏命赌徒顿时就红了眼,争相与公主赌上一把。
然并不是谁都能成为公主的对手,她若看你上眼了,自会耍上几次,无论输赢,她都高兴,若看不上眼,还没等近身,就被侍卫叉了出去,面都见不到。
公主时赢时输,可她好似全不在意,没了银子,她身边的宫娥总是能拿出一些珍奇玉器字画,价值不菲,可在公主眼里约莫还比不上牌九好看。
也有赢了玉器字画的人,初时还担心被容王捉了收回去,然好几日过去,未见容王有何动静,遂四方门的庄家都坐不住了,只因公主出手阔绰不凡,此等千百年难遇的赌徒,如不趁机赢点银子,定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这些人,却是不知,到底最后谁才是赢家,谁又是输家。
雒妃手里转着一帝王绿的玉扳指,翠滴滴的颜色在她白皙粉透的指间,煞是好看。
她意兴阑珊地倚靠在圈椅中,瞧着底下越见疯狂的赌徒,男男女女丑态毕露,她就觉无趣,毕竟她不是真正的赌徒,对这些玩意难以生出戒不掉的兴趣来。
槐序又去庄家那当掉了一副前朝名画,她抱着银子回来,冲雒妃点了点头,然后将那银子换成了不值钱的海贝壳,瞅着常与公主玩几把的赌徒今日也在,便将海贝壳分发给侍卫,让他们尽管耍去,不论输赢。
起初这四方门的庄家自然是不同意雒妃使海贝壳换银子的,可架不住雒妃能拿出不少的玉器字画,又要价不高,如此不亏本的买卖,总归雒妃换的又是旁人口袋里的银子,庄家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雒妃用这样的手段,换的最多的银子,自然是秦寿库里的,以及还赢了一些。
她换的银子也没放在院子里,而是直接在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让顾侍卫悄悄填进毗邻的荷花塘,有接天莲叶的荷花遮挡,加之银子陷进淤泥里,根本就没人想的到,那塘里至少填了好几万的现银。
且免得让秦寿抓着证据,槐序连账都没做,一应全记在她脑子里。
眼见时辰差不多,雒妃起身,她拍了拍裙裾,摩挲着玉扳指,便准备与宫娥先行回府。
但她才走到楼梯口,赌坊正门就呼啦涌进来一群赌徒,并有人高喊声,“官爷抓人来了,快跑啊!”
一瞬间,众人四散而逃,慌乱推嚷,有人跌倒,有人踩踏上去,就再不见人爬起来。
而门口逆光处,一队身穿软甲腰跨大刀的官差扑进来见人就抓,鸣蜩与季夏一左一右护着雒妃步步往后退。
雒妃眯眼,恰好看到走在光影之间,在官差之后进来的秦寿。
她一把拽住季夏的手,心头一惊,想也不想转身就要逃。
哪知秦寿目若鹰隼,一眼就看到了雒妃,他脸上蓦地浮起冷笑,大步向她走过去,那架势分明就是故意来捉她的。
鸣蜩与季夏对视一眼,季夏带起雒妃,转身就往二楼冲,鸣蜩则劈掌朝秦寿攻了过去,再是打不过,也要拖住一时三刻。
秦寿瞥了她一眼,长袖一翻,格挡开鸣蜩,吐出一个字,“滚!”
尔后追着雒妃上了楼梯。
眼见越来越近,季夏一咬牙,将雒妃推出去丈远的距离,转身就与秦寿打了起来。
雒妃提着裙摆,顺着弯弯曲曲的游廊一直跑,她跑出不远的距离,失了方向才猛的想起,她为何要这样狼狈逃窜?
这逃的了一时半会,可到底是要回容王府的,秦寿哪里会逮不到她,原本还不是什么大事,她这一跑,反倒率先显得心虚了。
她与秦寿本就闹僵的厉害,也不差今日这一遭。
想到此处,她四下一望,这四方门二楼颇为宽敞,又尽是曲曲折折的回廊,此刻一模的景致,她压根就分不清东西南北。
“公主这是……迷路了?”
倏地身后响起不甚熟悉的声音,雒妃回头,就见一身青衫素袍的矮个少年解凉毓悠悠地看着她。
她一挑眉,如果没记错,上次除了解家,解凉毓是唯一留下性命的解家男丁,后来她依着他的意思,给容州的青山书院去了封信,自此解凉毓便安心呆在书院,也没说日后学有所成后要回报她的话。
她以为,他给她解家服罪的证据,她给他一条出路,就是两清了。
看出雒妃在想什么,解凉毓微微一笑,养出了小肉的脸上竟显出几分清秀来,“解家曾有恩于四方门的东家,故而听闻公主近日在此,小子便与书院先生告了假过来看看。”
雒妃不以为然,毕竟解凉毓上一世可是为秦寿做事的,她对他可没好感,便不客气的道,“现在看到了就别碍着本宫。”
解凉毓笑的腼腆,他也不介意公主这性子,“公主可是在躲驸马?”
解凉毓是聪明人,雒妃与秦寿之间的古怪,他哪里看不出来,遂又道,“公主还信的过小子的话,就随小子来。”
话落,他虚抬手做了个引,自个转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