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瑾因为他的话,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仿佛随时都能晕倒过去。
两人坐在车里,萧靖飞目光看着前方,看也不看薛瑾一眼,薛瑾低着头,目光发怔地看着手。
“帮,帮帮我吧。”她干涩地开口,只是这样一句话,似乎就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可是想到邓伦,她又有了勇气,哀伤地看着萧靖飞:“帮帮邓伦吧,他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邓伦病了好几年,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这次换肾是他唯一的机会。
她哀伤悲戚的眼神那么动人,让看到的人都忍不住为她伤悲,而萧靖飞却有些恍惚。
“我说了,我会联系专门的慈善机构,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我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帮你儿子,我是为了安意。”
萧靖飞似乎非常怕他误会,所以特别的解释。
薛瑾却是苍白地一笑:“我知道,我不会以为你对我还存在什么感情,可是邓伦等不起了,找到那些慈善机构就已经来不及了!”
肾源多么宝贵,如果他们做不了手术很快就会给别人了,这个年头生病的人不缺有钱有势的,而她什么都没有。
萧靖飞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心中却有些悲凉,他转开目光,若无其事:“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你能!”薛瑾有些激动地反驳:“……你有这个能力帮他的,不是么?”
萧靖飞已经创下了国内篮球运动员最高年薪的记录,更何况他还身兼多个大牌代言人,即使因为打人的丑闻,他的人气也依旧居高不下。
面对薛瑾的急切,萧靖飞觉得很讽刺,他淡淡地勾起了唇角:“那又怎么样?我有能力,我就要帮他?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
薛瑾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模样,眼中的凝聚着热泪,紧紧地咬着唇,哽咽地喊道:“可你们是兄弟啊!他是你的弟弟!”
萧靖飞神色一凛,目光冰冷。
“我劝你最好不要再说这种话,谁都知道我是孤儿,从小就被遗弃,无父无母的孤儿!”说到最后,萧靖飞的声音狠冽,带着浓浓的怨恨。
萧靖飞从来不喜欢谈论他孤儿的身世,媒体们也曾追问过,得到的只是他的拂袖而去,他不喜欢用以为你自己是孤儿而受到同情的目光,也不希望别人用这件事来做文章。
对萧靖飞来说,孤儿的身份是一种耻辱,他是被人遗弃的,不被期待的,而那个人是他的父母。不管怎样的原因,他是被放弃的那个,这对心高气傲的萧靖飞来说这是他无法抹去的污点。
即使现在有了那么多的球迷,即使他现在已经不需要所谓父母的关爱,这却依旧是他心中的伤痕,就好像一个要不到糖果的小孩儿,他拥有无数的零食,却独独少了一颗糖果,所以他会对那颗得不到的糖果无比的执着。
可是当他面对薛瑾,他所有压抑的痛苦却全部爆发出来,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怨怼,承认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不是像表现的那么风轻云淡的,只是压抑了太久,让他不敢再想起罢了。
薛瑾咬紧了唇,她是个母亲,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一个儿子,可是她却有两个儿子。
“是我对不起你,可是邓伦却是无辜的……”薛瑾急切的为自己的儿子开脱,却又伤害了另外一个。
爱不是对等的。
萧靖飞嘲弄地笑了笑。
“薛阿姨?”安意站在车外,奇怪地看着车内好像诡异的气氛:“你们……怎么了?”
“没事。”萧靖飞打开车门,已经恢复了冷静:“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薛瑾也掩饰地笑笑,下了车,看着他们离开,紧紧地握紧了拳头。
一晚上,萧靖飞表现的都很神色自若,安意满腹的疑问却看不出所以然来,他实在是太正常了。
萧靖飞送安意到楼下,这次他非常自觉:“太晚了,我就不上去了。”
反正上去也得下来。
“上去呗。”安意没那么多复杂的想法。
萧靖飞似笑非笑地斜睨她:“嗯?上去?上去我可就不走了。”
被安意白了一眼,他这么说,还是下了车。
“哪,我走不动,你拉着我。”萧靖飞靠在车门旁撒娇。
安意认命地握住他的手,当真拽着他走,萧靖飞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心里那点冰冷也渐渐融化了。
一进门,二郎就摇着尾巴跑了出来,惊喜地看着安意,当他又看到萧靖飞,嫌恶地呜咽了一声,用屁股对着他。
安意今天没有抱它:“二郎乖,进去睡觉。”
二郎震惊了!这是嫌它碍事了!连萧靖飞都侧目看了她一眼。
“你认识薛阿姨么?”坐了下来,安意终于问出了自己内心的疑问:“好像刚才你们不是很愉快。”
萧靖飞淡淡地嗯了一声:“谈不上认识,只是是我很讨厌的人而已。”
安意若有所思,虽然她根本想不明白,萧靖飞和薛瑾会有什么交集,也没听说过薛瑾有女儿啊。
萧靖飞看着她满是迷惑的模样,却并没有开口为她解惑,他不是不信任她,也不是想故意瞒着她,只是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脆弱。
他希望在她的心里,他一直是高大的,骄傲的。
萧靖飞伸出手,“过来。”
今天的萧靖飞让安意拒绝不了,即使他看起来真的很正常,可她还是能感觉得到他的失落与低迷。
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是她心里的人,她能体会出他每一个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