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言无措,不停的摇着头:“我不知道,姐,我真的不知道。”
“正是因为你不知道,所以才会被人肆无忌惮的利用。”顾以诺看到她苍白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也是心疼,不禁将她轻轻抱了,抬手在她背上安抚的拍打。
“我虽然一直在责怪时之余,我也恨他,恨他不能给你一个好好的人生。但是如果把时之承和时之余比较,我宁愿你被时之余纳入羽翼之下保护,哪怕只是暂时的。时之承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抵挡他母亲曹艳的控制,他需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他不可能狠心看着一直依赖自己的妹妹被他母亲当作豪赌的筹码,拿去铺争权大戏的石板路。时之余不同,他够狠,也够缜密,到目前为止,我猜不到他到底想做什么。但是至少有一点我知道,他不会让你成为曹艳和时之承这对母子争斗里的牺牲品。”
“姐……”听到顾以诺这样替时之余的行为做保证,顾以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时之余会保护她?时之余会珍视她?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她听到过最大的笑话。他珍惜她,就不会一再的把她丢到他的计划里去当填路的石子,不会让她落到花有功的手里,不会让她的照片流露到网络上去。
她挣扎了那样久,久得以为自己就要看到曙光,却因为他的这一系列打击,被彻底锤击到了谷底。他要求她退出娱乐圈,因为他阻碍了他打击时之承的路。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他不允许任何人违背他的意念。也许以诺说得没有错,他不会让她成为时之承母子之间争斗的牺牲品。但那绝对不是因为他想要保护她,他只是想,就算要毁掉,也该是他亲自动手,而不是让人抢了先机。
“也许之承大哥的确利用了我。但是至少,他没有逼着我做任何决定。出席雄狮奖,是我自愿的。我想要给自己在娱乐圈的职业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如果让时之余以为我替之承大哥打击了他,我只能说抱歉。他的好意我心领,其他,不要再多说了。”
“你觉得我是在替时之余说好话?我在劝你再度接受他?”
以言不说话,她看着顾以诺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以诺生气。她从来没有这样生气着急。忍不住抬手使劲戳了戳顾以言的太阳穴,顾以诺气得直喘气:“顾以言啊顾以言,你要我说你什么好?真是个死脑筋!你就不会动动脑子,做什么想什么事情都给我拐个弯?”
“你是我妹妹,我有什么道理帮着外人来卖掉我自己的妹妹?”
“没错!我和时之余是有过某些交易,那些交易里面涉及到你。但是我对天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卖掉自己的妹妹去达到某些目的。我之所以不告诉你,只是因为…….”
以言看她的眼神显然很想要她接着说下去。以言对她和时之余,她和沈东之间有什么约定,从来都不是不好奇的。只是因为这个小傻瓜尊重她,也害怕追问之后的结果是打破姐妹之情。顾以诺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稍稍平复一下心情。
她说:“你一直都知道,我想要搞垮顾德全。我和时之余合作过,我同意他接近你,条件是他帮我整垮盛世地产。但是,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对他从来没有死心!这么多年,你身边不是没有追求者,但是为什么你不肯看那些人一眼?”
“以言,你是我妹妹,不管我们两个人的性格有多少不同,我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我们一起长大,我们相依为命。多少,我还能猜到一点你的想法。”
“所以你顺水推舟。不但可以让时之余帮你整垮盛世地产,报复顾德全,还能够帮你的妹妹,我,完成我这么多年的单相思?”
顾以言开口接了下去,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免不了苦涩嘲讽。
以诺着急:“我不知道他后来会那样过分,我想不到他会伤害你!”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我姐,你不可能害我。”以言点头,笑了一下,却笑得有点难看,“可是以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知道他的殷勤和回头都是带着功利和目的的时候,我心里会有多难受?”
七年前,时之余站在楼上冷眼旁观他们姐妹两人被时家的人侮辱时,顾以言就受过重伤。那伤养了很久,始终没有办法愈合。她对他不单纯的感情一直很介意,介意到几乎成了她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肯再度放开枷锁,给彼此一个机会,她是压上毕生勇气去赌的。可是最后,她输得一败涂地。
如果只是因为她自己输了这场赌局,顾以言心里不会这样难受。可是她这一场必输的赌局如果还有自己胞姐的推波助澜……顾以言嘴里苦涩,说不出来的滋味。
时之余的个性,她从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输赢其实是早就注定的事情。她想要他给她一次单纯、没有杂质的感情,他却想要得太多,考虑得太多,抓握得太多,不可能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爱她。是她天真,对他抱有了不该有的奢望。
“以言,以言,我……”顾以诺不知道该怎样和她解释。在这之前,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比她辛苦,比她受罪得多,为什么还要一遍又一遍的和她解释,要她谅解?她晾着她,由着她,不愿意解释,不愿意说,是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的。但是,在非洲看到她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顾以诺第一次知道,身上的伤也许会痛得满头冷汗、龇牙咧嘴,但是,愈合了也就好了;心里的伤看不见摸不到,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