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言握着车门柄的手僵住,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扭头瞪着时之余。
“你对圆圆做了什么?”
“别紧张,”他嘴角浮着,浅淡的笑笑,“我还不至于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做什么下流的事。我没那种嗜好。”
“时之余!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试试!”
“怎么样?你也要为了她要我的命么?”他本来带着一点点笑意的眼睛忽然生利,似要在下一秒发射出锋利的箭来。他侧过身,倾向顾以言,一点点逼近,“从我这里听到有关她的消息,你很紧张,你很在乎?”
他捏住顾以言的一只手,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把她往身前一拽,拽得顾以言颤抖了一下。
她挣扎了一下,他圈着她腕子的手指收得更加紧。勒得顾以言手掌发麻起来。她咬紧牙关,一眨不眨的瞪着他:“你要敢动她,我就…...”
“你就怎样?杀了我?还是要跟我同归于尽?”
他冷笑出声,看着她的眼睛里露出吃人的光:“顾以言,我还真没有想到你那样有本事。你居然真的跟浦俊生了个孩子!你居然敢!”
她疼得额头上冒出了汗,一步不退的和他对视,她嘴角挂起讽刺的笑容:“为什么不敢?我卖给你了还是,我欠了你的?”
“时之余,是你自己太自以为是。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会为你守身如玉,我会等着你哪天心情好了,跟我再续前缘。我是一个人,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谁说和谁睡过就必须要对谁负责任了?你们男人都说这是陈规陋习,我们女人难道还要守着陈规陋习等你们男人的检阅?笑话!”
她使了劲,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手腕上像是被拨了一层皮似的疼,火辣辣的难受。顾以言眼眶忍不住热起来,她很快眨了两下眼睛,把那不受控制的热度都压了回去。
她推开车门下去,不想再和他待在一节车厢里。
时之余紧跟着她从车上下来,跑过去,拽住要走的顾以言,把她往车门上一推,他高大身躯压过去,困住了她的去路:“今天这件事你不说清楚,哪里都别想去!”
顾以言看着他,一点畏惧也没有。她故作轻松的把身体的力量都倚靠在车门上,半昂着头,直视他逼人的目光:“也好。你问,我答。今天以后,你别再来打扰我,我也好过我的轻松日子。”
她每次说要过没有他的日子,时之余心里就像是有千百只猫爪在挠似的,又痒又火辣辣的疼。他提着一口气,咬着牙根说:“我只问你一次,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是你自愿的,还是浦俊那个混账东西强迫你?”
她深吸了口气,胸口闷得厉害。顾以言嗤出一声低微的轻笑,她问:“你想要的答案是什么?是我自愿,还是被浦俊大哥强迫?你想要的是什么,那就是什么。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顾以言!”
“别让我撒谎!”她拔高了声音压住他隐忍的暴怒,冷静得近乎反常,“七年前你就知道,我是跟他去的澳洲。一男一女前往另外一个陌生的国度。他有他的感情伤痛,我有我的不甘痛苦,就算有点什么,那也很正常。你也看到结婚协议书了。没错,我们两个是没有去公证,但是那份协议书代表的是什么,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真的一定要我说出来么?”
“没有意思的。事实就是事实。”
“为什么?为什么?”
他额头上冒出青筋,他很气愤,他很恼怒。顾以言不知道这份暴怒里夹杂有多少对她这个人的在乎,她只知道,他在乎她没有等他,他很在乎她的生命里不止他一个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眼眶温热,有种难言的窒闷情绪在身体里叫嚣着奔涌,但是,也有一种痛快,在痛苦和麻木里交杂着。让她感到一丝丝,报复后的快感。
“没有为什么。就像你需要沈茵茵调剂你多彩的生活,我也需要一点灯光来照亮我不够辉煌的人生。”
“我告诉过你很多遍,我和沈茵茵什么都没有!”耳朵边有风经过,重重的一拳闷响在她脑后震荡、涟漪,顾以言看到他脸上一点点龟裂的表情。
“你和沈茵茵,你和叶欢,你和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不关心,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时先生,你的谈话可以到此为止了么?我还有事,没时间在这里和你谈太多的过往云烟。”
她的冷静和淡漠是一把利刃,准确无误的扎到了敌人的心脏深处。但是这柄利刃也是一把双刃剑,杀敌千万自损八千。
可是,她真的受够了。与其总是牵扯不清,不如就让她当狠心绝情的那一个。断断干净,大家都省心。也许一时半会他们都没有办法从这种痛苦里抽离出来,但是顾以言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就算再痛,时间久了,也会结疤的。她有经验,她知道,伤口结疤之后不要去触碰,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什么样的疼痛都没有经历过。
但是,她还是不够了解时之余。在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放弃”这两个字。越是得不到的,他越要得到,他对她的执念,就像她对逃离他的执念一样,不可能放手。
时之余狠狠瞪着她,瞳孔里的颜色从深到玄深,像一个巨大的黑潭,要把人吸进去。忽然,他捏住她的胳膊,打开车门,把顾以言塞进车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迅速,不给顾以言反应过来的机会。
他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