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辰的话前后呼应,没什么不妥,只是掩盖了她是从淑妃不安的表情中察觉出不对的事情,因为她没法和祁墨州解释心理学和微表情这种东西,没有根据,有可能说了也会被当成妖异,潘辰可不想冒这个险。
祁墨州将潘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点点头,说道:“很好,你很聪明。凭这一点,就准确的找到了出路,放眼整个后宫,没有人能够及得上你。”
对于老板的谬赞,潘辰选择谦虚:
“不不不,臣妾只是碰运气,脑子笨的很,一点都不聪明。”隐约感觉祁墨州接下来要说的话,有想坑了潘辰的意思,一般好话后面紧跟的就是一个‘但是’,潘辰立刻警戒起来。
祁墨州也不和她卖关子,直接说道:
“朕的后宫里,有你这样聪明的人,朕觉得很欣慰。祁氏立国之初,正是多事之秋,朕处理国事尚觉力不从心,后宫的事情便不想多加理会,太后这个人,是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最重要的是,朕不相信她,然无奈,她是朕的嫡母,是先帝留下来的嫡妻,中宫一日不定,她便会把持后宫一日,就算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朕也觉得心烦……意思,你听懂了吗?”
潘辰整个人都已经石化了,祁墨州的话和美杜莎的眼睛有异曲同工之妙,都能让人丧失行动力。
僵立良久,祁墨州也不催促,只兀自喝茶,等潘辰慢慢自我消融。
潘辰试探着对祁墨州小声问道:“皇上的意思,臣妾……不太懂。”
在潘辰听来,祁墨州刚才说的话,简直就好像是一个高级总裁对一个部门小员工说,期待她推翻董事长一样荒谬。
祁墨州见潘辰这样,两只眼睛瞪得老大,黑亮的像是点漆一般,勾动着他的邪火,站起身来,牵着潘辰往寝房走去,边走边说:
“你不懂,朕来慢慢解释给你听。”
寝房门就此关上,潘辰欲哭无泪啊。
***
月落端着一只托盘,托盘上放着重新沏好的茶,还有两盘子切好的瓜果,正要送进寝殿,却被守在廊下的李顺给拦住了,扫了一眼月落手里的托盘,对她比了比里面,又摇了摇头,月落愣了愣,然后就明白了李顺的意思,脸上露出欢喜,李顺让她把这些瓜果拿到南边的休息房里,皇上和潘昭仪办事,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月落送的东西正好当时孝敬他了。
吃了一块瓜果,李顺揭开茶碗盖子,往里一看,就忍不住说道:“哎哟,我说你这妮子也不懂事,前两次也就罢了,内廷司不是刚给你们拿了茶叶过来,怎么还沏这种茶给皇上喝呀?也不觉得寒碜。”
月落无奈一笑:“公公莫怪,上回内廷司送来茶叶,我家娘娘说想吃茶酥饼和茶叶蛋,就让奴婢给送去了御膳房做了点心,本来也没多少一点儿,这不就一下子给用掉了。”
李顺刚喝了一口这薄荷茶,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听了月落的话之后,一口水就喷了出来,水呛入了气管之中,咳得脸红脖子粗的,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就对月落痛心疾首的说道:
“那可是江南贡品,全都是掐了老芽儿的新芽儿,极品中的极品啊,今年江南拢共也就送了五多斤来,太和殿留了两斤,还有两斤被皇上赏了臣工,剩下的一斤就都给你们柔福殿送来了,一两值少说百金,你说你们娘娘拿这种能当金子用的茶叶做了茶酥饼和……茶叶蛋?”
李顺只觉得自己心疼的在颤抖,呼吸都要不顺了,暴殄天物说的是谁?说的可不就是这个柔福殿的潘昭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