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真挚诚恳,温和的语气使人不忍去苛责。晚晴对这类人也是难以招架,她微笑道:“没那么夸张,不过是换件衣服的事罢了。”
唐禹眼底也泛起淡淡笑意:“那就不登门这么正式了,改成我请吃饭。”
晚晴调皮地挑挑眉:“要请也是唐医生请,我们俩都是遭了他的灾。”
唐哲‘哼’了一声,站在他俩旁边就像摆了块‘生人勿近,内有恶犬’的牌子。
晚晴觉得好笑,抿了抿唇没让笑声露出来。
唐禹此时才注意到晚晴换了衣服,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惊艳,他感叹道:“天!这条裙子完全就是为你设计的。”
他退开一步,让视野更开阔:“在刚才它还是一条放在陈列柜里的衣服,穿在你身上后它就成了一件艺术品。”
晚晴被他赞美得都不好意思了,双颊染上一层浅红。
唐哲也别扭出一身鸡皮疙瘩:“我说哥…你真是够了!”
唐禹正色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目下还有些事,小哲,你今晚负责做美女的护花使者,将功补过。”
他转向晚晴,彬彬有礼地说:“抱歉,我先失陪一下,迟一些在过来。你先到处看看,今天的展览难得,好多东西都是私人珍藏,花钱都看不到的。”
“你去忙吧,不用太客气。”晚晴善解人意地放他离去,今天他是主人,怎么可能全程陪着某一个人。
待唐禹走后,唐哲凉飕飕地说:“我哥对女人都这副殷勤妥帖的模样,完全是习惯使然,千万别自作多情以为他对你有意思。”
“……”晚晴已经对他免疫了,转个身自己参观唐禹强调的私人珍藏去。
走了一圈,晚晴真为现代人感到悲哀,一只小户人家用过的茶壶,一个皇宫里摆大门口都没人看上一眼的花盆,被当成宝贝供在机关重重的保险柜里。更夸张的是还有一双考据出是哪个皇帝用过的象牙箸,晚晴一眼就认出那规格只是內侍用来试菜的。
唐哲走在她身后:“你看得懂吗?”
“那不是绿雪含芳簪,”晚晴轻指了一下簪上的那颗玛瑙,“里头有一点阴影。”
唐哲凑近,穷尽目力才瞧见那点阴影的所在,嗤笑道:“就那还没蚊子腿粗的点,你凭什么说不是。”
晚晴慈悲地看着唐哲:“唉,也就你们才把它们当成宝贝。瑕疵就是瑕疵,皇宫里是容不下不完美的。”
“……”唐哲怔住,满肚子驳斥的例子也说不出来了,好像她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不想听也不成。
就在这时,一声惊叫打破了两人间诡异的气氛。
“啊!你…救命——”
就在晚晴身后不远,一个老者突然倒地。唐哲箭一般地冲了上去,麻利地扯开那人的上衣,检查了口腔后就开始进行胸外按压。
晚晴看着他神情严肃地观察老者的脸色,手下的动作不停,一会儿又捏住他的口鼻做人工呼吸,每一步动作都十分沉稳有力。惹人厌嘴巴毒的唐哲被医者仁心的唐医生取代,他隔绝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受两旁的惊呼询问打扰。
“帮我把他翻过来。”唐哲蓦地对晚晴下命令。
晚晴想也不想,穿着一身昂贵的礼服就蹲了下去,帮着他把老者侧翻过来。
唐哲伸手进他嘴里,似在抠什么东西。不一会儿,他手里捏着颗假牙出来,手上满是粘液。他也不嫌脏,又重复刚才的步骤,人工呼吸,胸外按压。
老者好像有了苏醒的迹象,医护人员感到,唐哲十分专业地交待道:“异物卡喉导致心梗,异物排除,昏迷超过三分钟。”
一直到老者被抬走,唐哲去了洗手间,晚晴都没有回过神来。
刚才那位与动不动就开脑残片的唐医生是同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