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如此,陈巘体恤下情,所以在军中的威望那是一日胜过一日,以至于到了将士们只认陈巘而不识皇帝。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陈巘素来慷慨,从来不委屈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们。
几乎是马上便有人心思活络起来,如今海面上的冰层融化了,那便意味着可以行船了,海寇现在人虽然死光了,但老窝还在,此刻不抄底那更待何时?
陈巘知道他们的心思,当下也就大手一挥,准了!
因此,当清嘉端着药回来的时候刚巧赶上那一群人争抢恐后的从陈巘的营帐中出来,为此还小小的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清嘉问他,陈巘却不想她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上面,转移话题:“……这药好苦,我不想喝了。”
果然,清嘉马上就瞪眼,指责道:“你是小孩子吗,吃个药还推三阻四,要不要我去找颗糖哄你啊?”
她现在可还没消气呢,他别以为这件事就可以这么蒙混过去。
真是吓死人了好吗!
陈巘无端的又被骂了,表情甚是无辜,只好委委屈屈的把药喝了,整张脸都微微有些扭曲,这丫头到底在这里面加了什么,真的只是汤药不是毒药吗?
清嘉见他吃瘪的样子,心情总算舒坦点了。
“嘉嘉,不要生气了,”陈巘无奈得很:“累你担惊受怕是我的不对,可凡是都有个万一不是?”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准,陈巘自己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实在不能怪他。
清嘉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她平日里在外人面前上尚可以控制情绪,与人和善,但唯独在他面前总是容易别扭起来,说到底还是太在意了。
她伸手拿过药碗,这便要给他检查伤势,不想手指还没碰到他的衣角却被他的大掌包住然后手心里就被塞进了一个东西。
陈巘松开手,清嘉一看,原来是一颗莹润的珍珠。
“这颗珍珠好大啊……”清嘉啧啧称奇:“为什么它的颜色跟我以前看到的不一样?”
这颗珍珠是白色的但却又不是单调的白而是白色中微微还透着一点玫瑰红,看上去真是瑰丽无比,十分华贵。
陈巘见她喜欢又像是变戏法一般的摸出一大把,摊开手心,满满当当,五颜六色。
最常见的乳白,还有金黄,淡紫,杏色,粉红,黑色,灰色等等。
清嘉瞪大了眼睛,乖乖的摊开手,像是讨食一般的从他手里接过那一大把珍珠,然后左右瞧了瞧他是不是还藏着什么。那副寻宝的样子真把陈巘逗乐了,这便从床里层拿出一个长长的盒子递给她。
“给你,都给你,现在不生气了吧?”
清嘉拿过盒子,撅着嘴,不说话——讨厌!
盒子里面全是陈巘这段时间收集来的各类珍宝,东珠琥珀,珊瑚珍珠,全是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
家中已经有了夫人孩子,那么出门在外哪里能空手而归呢。
他摸了摸她的发顶,更何况她一个生孩子那么危险和辛苦,自己也没能陪在她身边,总是愧疚的很。
这些东西自然是弥补不了,权当做讨她喜欢吧。
清嘉拿起一块大大的蜜蜡爱不释手的把玩,抬头便看见陈巘十分温柔的目光,这才将盒子收好放在一边,低低的问:“伤口还疼不?”
“夫人妙手回春,为夫现在已经是觉不出一点疼了。”
这话自然是有水分的,清嘉抿抿唇小心翼翼的给了换了药,虽然伤口还是触目惊心的很,但是却已经不若前一天那样皮开肉绽,血流不止,想来用不了多少时日便能好起来。
那若是这样的话……
清嘉想了一会儿,看着他,道:“你的伤势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需要好好静养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痊愈,我……”
她的心中颇有几分不甘愿,但却又不得不说:“……我离开华都已久,恐怕徒生事端,你派人送我先回去吧。”
若说真的她一点也不想跟陈巘分开,但又害怕自己离京的事情走漏风声,纸包不住火,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乱子。
不料她强忍着这满心的不舍跟他说这个却被一口回绝:“不行,你单独回去我不放心。”
清嘉反驳:“谁说单独了,我不是让你派人护送嘛!”
陈巘语气清淡得气人:“那也不行。”
这油盐不进的死样子气得清嘉真想将他狠狠咬两口,但是一想到他的伤势,这就只能惺惺作罢。
哼,暂时先放过你!
“可是万一被人发现了,那麻烦可就大了,华都的眼线那么大,万一露馅儿怎么办!”
他怎么一点都不考虑这些呢,我行我素,真以为天下老子他第一啦!
陈巘却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露馅儿就露馅儿吧,你就说你是想我实在受不了,这才偷跑出来……”
清嘉实在忍不住气得拧了一下他的胳膊:“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谁想你想的受不了!尽胡说,看我……”
只是她话还没说话就被他拉过来亲了一下,耳边传来他近乎于呢喃的细语:“是我,是我想你想的受不了了。”
清嘉红着脸把他推开,但好在还记得他的伤势,手下动作也是再轻柔不过了。
陈巘倒也不勉强,只是道:“嘉嘉,我只是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