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巘哑然失笑便岔开了话题,清嘉是个单纯性子倒是十分听话的上勾了,夫妻情话绵绵,甚是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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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又过了两个月,葡萄成熟的季节。
一切果然如陈巘所料,朝廷方面已是十分不耐,再也无力支撑这场旷日持久,看不到尽头的战争了。
再看龙城方面也已经忍耐到了极致,这时候陈巘才预感时机成熟,便思忖着派人请那义军首领前来一谈,双方通好气,交个底。
清嘉当即就在床上蹦起来了,站在床沿上看着他,自告奋勇:“我去,我去!”
在这军中恐怕没人比她更适合做这件事了吧,清嘉沾沾自喜的想着,不料立刻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陈巘见她跃跃欲试的模样,十分头疼:“不行,你哪儿也不准去。”
清嘉不满,叫道:“为什么!?”
他也不答话上前一步就把她抱了下来,这下才语重心长道:“没有为什么……”看到清嘉幽怨的瞪着他,不由放软了语气:“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他们重逢时日尚短,他还没从失去她的空茫中缓过神来,如今纵然是将她拥入怀中偶尔也会有一些不真实感。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致就是如此吧。
所以他最烦什么?
最烦她说要离开他的视线去哪儿去哪儿,他实在太忙了,总是没有多少时间陪她却又放心不下。
若是稍稍远了那么一点点,心中都十分挂念,心神不定之余便是什么事都做不了。
清嘉闷闷的扯了扯他的头发,有些疑惑又有些迟疑:“三哥,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霸道了……”
本来还以为那是他带兵久了积累下来的威严,可时日久了便觉得陈巘对自己的掌控比以前严密了好多。
虽然一样对她好,可有些时候他看自己的眼神真让人心惊的很。
陈巘一愣,不由苦笑,他的嘉嘉只是天真并不蠢笨,即使这样的克制小心却也还是被发现了。
这可怎么是好。
他亲了亲她柔嫩的脸颊,故作漫不经心道:“哪儿有,你只需记住这世上我是最爱你的人,你要相信我,知道吗?”
这个观点清嘉同意,用力的点点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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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陈巘让李林初步接洽去了,带回来的消息也不意外:对方同意和谈,只是细节还有待商榷。
陈巘淡然一笑,只要双方的目的是一致的那就好办了。
第二次便是双方主将亲自会面,当然,一切都在暗处进行。
义军首领第一次见到对面这位用兵如神,将自己逼得退无可退的骠骑将军的时候十分意外。
不曾想对方竟是这般年轻英俊,作为男子,陈巘的容貌确实引人瞩目的很。
不过,眼下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
义军首领微咳一声,拉开了这次密谈的序幕。
最终结果双方都是满意的,义军跟朝廷打了那么多年的仗,除去最开始的一年确实是气势如虹,如日中天。随后几年便是江河日下,一年不如一年,如今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块根据地还在坚守着。
他们之中,绝大部分还是普通的百姓罢了,希冀的仍旧是平平安安的普通生活,若是这次能够全身而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如今朝廷已经结束了西北战事,灭了夷族,东南海患也暂时得到了平息,那便能够更加专注的对付他们了,从最近几场战事也可以看出,双方实力确实有差,他们胜算渺茫。
生命只有一次,何必非要白白牺牲呢。
所以陈巘让人带信来的时候,他除去意外也有几分认同,只是唯一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对方明明可以将他赶尽杀绝却有意放他们一条生路呢?
陈巘抬手表示不受谢:“元帅言重,原本该是我谢你。”
义军首领十分讶异:“将军何出此言?”
“多谢贵军多年来对我妻子的照顾之情,”陈巘起身离去:“陈某感激不尽。”
义军首领仍然满头雾水,不知所云。
妻子?
谁?
……
过了几日,陈巘上书表示义军愿意议和投降,同时在战报上说明义军全军上下愿开城投降,放下兵器,从此解散,回归田园。
若是不愿从农归家之人也可接受严军改编,归于陈巘营下。
这样的结果对朝廷无疑是意外之喜,本来一切都陷入僵局,正是进退两难的时候,对方若愿意和平投降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这些人不管是就地解散也好,还是归入其下也罢,总归是对于如今朝廷的境况有利的。
从农便可以休养生息,多年战乱导致现如今全国多处郡县都成了空城,正缺人耕种,繁衍。
从军便可以补充兵力,这些年征战不断,几乎耗光了严朝上至华都禁军下至地方守军的兵力的,东南方面还虎视眈眈,准备卷土重来,不得不防。
如今义军主动退步,那朝廷方面也是求之不得,不过多时圣旨便传达下来。
双方都各退一步,皆大欢喜。
义军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人选择了留下接受改编,义军首领也在其中,当他见到清嘉也在军中的时候十分意外,想起那日陈巘的话来——
只见清嘉笑弯了一双桃花眼,欢快道:“是我啊,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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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达成议和的当天,清嘉就在大营中上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