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的确是程家人,为首的还是程羡。
当日程家变故,不仅天星河被夺,宗祠也少了一块牌位——程宴的,小辈不知当年真相,老一辈的心里却一疙瘩,当年始终未曾搜寻到傅笑绫与程梓川的踪迹,傅笑绫放置在程家的魂灯已灭,可以确定是死了,但程梓川呢?
无人知晓。
但当时大部分人都认定他也死了,毕竟一个根骨被拔,浑身经脉寸断的幼童,被奄奄一息的傅笑绫带着逃亡,不死简直是奇迹。
可如今程宴的牌位被人盗了,程羡等人心中惊疑不定……程梓川,也许并没有死!
程家弟子不知其中盘根错节,只知听从命令搜捕贼人,碰巧程立收到了关于古灵墓的消息,心思一动就上报了程羡。既是为了古灵符,也是为了程梓川,程羡便来了飞檐阁碰运气。
结果还真被他碰上了!
程羡的目光掠过楼月潼与傅衍之,落到中间那人的身上,满是狐疑,面上却冷厉如刀。
打破沉默的是程芊芊,她咬着嘴唇站在程羡身后,眼中多了几分凄切,“什么表妹,都是骗我吧!亏我如此信任你……衍之哥哥,程家与陨雷宫交好多年,你为何要与贼人为伍,谋夺程家仙器?”
比起这个,其实她更想问,你把两家联姻之事置于何地?把我又置于何地?
“抱歉了,程姑娘。”傅衍之没有解释当日他也是受人所迫,只是对着她拱手一礼,“骗你是我不对。但我对程家仙器并无觊觎,我只想要请问程长老……对于当年笑绫姑姑一家三口之死有什么解释吗?”
程羡目光一闪,厉声道:“你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了?这事我当年就给出了交代,不想再重复一遍!”
“当年我与父亲是敬重您老,不曾深究,现在细想来,漏洞颇多。”傅衍之道:“当年小表弟才五岁,笑绫姑姑夫妻二人待他视若亲子,明知外界诸多危险,怎么还会带着他一起外出,以至一家三口尽皆遇难?”
“人已经死了十三年,谁还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程羡冷冷道:“傅家小子,这些年来,程家待你如何,芊芊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莫非因为贼人几句胡言乱语你就怀疑上我们了?”
傅衍之深深看了他一眼,拱手道:“晚辈亦不愿怀疑程家,等查明真相,若真如您所言,晚辈必会绑了贼人登门谢罪。但今日……”他声音压得低沉,一字一顿道:“谁敢动这二人,就是与我陨雷宫作对!”
程羡眼睛一瞪,更加锐利。
楼月潼瞥着傅衍之:”你是不是傻?”既然真相未明,还为了两个陌生人不惜杠上程家,不会被她虐出毛病来了吧?
傅衍之暗暗翻了个白眼。
“老祖……”程芊芊欲言又止。
程羡盯着他们沉思片刻,竟然没发怒,而是道:“陨雷宫与程家相交多年,看在你爹的面上,我给你这个面子,但你们得先把仙器交回!”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面对傅衍之请求的眼神,楼月潼不乐意地撇唇:“抢到手的东西那就是我的,想要回去?你来抢啊!”
“你……”程羡大怒。
傅衍之捂脸……完了,先前白费口舌了!
就在这时,一直在沉默的程梓川忽然说了一句:“好了。”
傅衍之纳闷,楼月潼耸了耸肩,抬手一挥,送了对面一阵阴风。三人脚下似有法印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又光明正大的溜了。
程羡咬牙切齿地冲过来,心中怒火几欲冲天,感觉自己被从头到尾耍了一遍!
“老祖,恕芊芊直言,贼人狡诈,一般的方法怕是抓不到他们。”程芊芊想着傅衍之方才的话,垂下了眼眸。
程羡示意她继续说,程芊芊低声道:“他们见您就跑,可见是忌惮您的,若能有个地方让他们无处可逃,他们岂不就成了瓮中之鳖!”
“你是说古灵墓?”程羡一想有些道理,面色缓了缓,点头道:“届时九源山也会派人前往,说不定会遇到你兄长,可与之联合……”夺回仙器,诛杀程梓川,都是当务之急!
天临城。
树下一闪,凭空多了三人。
“不是……你们怎么回事啊?每回都莫名其妙的跑,下次能不能打声招呼啊?”傅衍之有气无力地瞪他们,“你们也是硬气,在程羡跟前溜了两回,下回我也不用废话了,他肯定见你们就杀!”
程梓川:“下回不用再跑了。”
傅衍之纳闷:“底牌用光了?跑不掉了?”
“法器宝物终究是身外之物,”程梓川微微抬头,准确地挡住楼月潼往他袖中偷袭的手,“能依仗的还是实力。”
楼月潼偷袭不成,撇了撇唇,“躲得这么准,你是不是瞎子?我不过是想看看你袖中装了多少东西,至于如此警惕吗?”说罢,反手一压,若有所思地凑近了,仰脸盯着他看。
她外貌是个小姑娘,身形也纤细,约莫只到程梓川的胸前。
程梓川显然不习惯跟人靠得这般近,往后退了退,楼月潼故意逗他跟着他退,一来二去,看得傅衍之噗嗤一笑,实在是楼月潼这样貌太稚气了,这么暧昧的姿势看着就跟小姑娘跟大哥哥要糖吃似得,可怜又可爱。
楼月潼脸色一冷,甩手就是一锁链勾住他的脖子,吓得傅衍之一僵,连忙竖起双手以示无辜。
程梓川平淡的说:“道友童心未泯,现下却不是嬉闹的好时候。”
楼月潼又撇嘴,转瞬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