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母亲无甚大碍,而玄韶依旧心事满满,由于母亲晕倒,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向皇上禀明情由,拒绝赐婚的旨意,这事拖的越久就越是棘手,况且当时那么多人在场,自己没有来得及拒绝,是不是众人皆会以为这门亲事是必然定了下来了?很多事情若错过了机会,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可是现在皇上已经回宫,母亲又尚未醒来,自己实在是无法顾及那件事情,看来只好等母亲醒来再与她好好沟通商量。
当听到赐婚旨意和颜氏眼里的笑意时,玄韶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气,如同被人算计于鼓掌之中却无法翻身,偏偏此人还是自己的母亲。可此刻看着母亲阖着的双眼,心绪却是百转千回,无奈,只得暗暗地叹了口气。
黛雪看着刚刚送走的皇上的马车背影,心中回想起方才赐婚后发生的一幕幕。
她不是不知道玄韶最后跪在嘉阳暮天面前并不是为了赐婚旨意谢恩,而是要拒绝掉这道旨意。
但玄韶终究是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不是吗,思及此,黛雪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你一定会是我的。”
而那天在上陵城玄府发生的事情,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第二天便已在熙昭全国传开。
这天早上,慕云淽坐在前厅查看近日来散落在各国各地的慕府情报人员传递回来的密函,当看到上陵城的探子的密函时,最后一句竟是:“此外,熙昭玄氏玄韶将和苍玄阁亦尘的弟子黛雪即将成婚了。”
慕云淽闻言突然目光一紧,这人到底是负了姐姐!
突然她手中的密函被抽走,转头发现慕衍站在她身后,而看到最后那一行字时的慕衍,脸色铁青,而信纸已经被他捏的皱起。
“啪!”密函被甩在地上,捏紧的拳头,森白的关节咯咯作响。
“慕衍!”
慕衍没有回应,周身带着杀意夺门而出。而在他踏出门口之时,却被从外面回来的慕云沫叫住,“阿衍,你去哪里?”
慕云淽意识到不好,立即站起身想要收起地上那封信函,却不想被慕云沫看出不对,先一步拾了起来。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慕云淽伸出手本想去阻止慕云沫,却已见她看到了头条那刺眼的一行字,于是懊恼又担忧的看着姐姐。
慕云沫的眼中极快的闪过复杂的情绪,那是不可思议、心痛、失望和疑惑,只是还不等人看清,她眼底又恢复了无半点情绪的清明。
“阿衍,不是说好今天找了裁衣师父来府里给你裁制几件新衣吗,无事便不要出门了。”慕云沫语气淡淡,仿佛什么都不曾看到。
“衣裳不做也罢,我要去上陵城找他!”慕衍越看到慕云沫如此平静,就越是心疼。
“不要去。”
“为什么?我要亲自把他揪出来问问这就是‘不会负你’吗?这究竟算什么?”慕衍眼中全是恨意。
“我说了不要去。”慕云沫依旧平静如水的看着慕衍,只是这样的她却让人更生冰冷之意。
“你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护着他?”慕衍想到之前玄韶对自己的保证,心下更是恼怒,不禁提高了声音。
“因为我相信他!他不会!”慕云沫也几乎是提高了同样的音量,对慕衍吼道。
这几个字落进耳里时,慕衍如同被一盆冰冷的水从头到脚浇个湿透。她相信他,呵,自己是多么可笑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多余罢了,。
“玄夫人怎么样了?”黛雪走进颜氏的卧房,看到玄韶坐在床边便询问道。
“还是没醒。”玄韶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黛雪见玄韶眼下一片乌青,嘴唇干枯,胡茬也冒了头,想来他是一夜未眠,于是在旁边的桌上倒了杯热茶端至玄韶面前,“喝点水,不要玄夫人还没醒,你自己的身体也熬坏了。”
玄韶点点头,却不想刚欲伸出手接过茶杯时,黛雪不慎手松,茶杯便打翻在了玄韶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没烫到吧?”黛雪一脸惊慌内疚,连忙拿过帕子递给了玄韶。
“没事,我去换一身就好了,你且先帮我照看母亲一会。”说着,玄韶便向他的流云轩走去。
待他换好一身干净的衣服时,房门突然被叩响。
“玄韶,是我。”
闻声是黛雪,玄韶打开门来。
“玄夫人醒了,你快去看看吧!”
听到母亲醒来,玄韶立即面露喜色,“真的吗?太好了!”于是快速地跑向秋心苑。
心急着母亲那边,玄韶没有注意到,黛雪并没有跟上自己同去,也更没有察觉到母亲醒来,府中下人来通知自己便罢了,为何黛雪会亲自从秋心苑过来。
黛雪见玄韶走远后,确定此时四下无人,便进到他的卧房中悄悄关上了门,一番扫视后,目光定格在床上玄韶方才换下的被弄上茶渍的锦袍上。
她走过去拎起那衣服,摸索了一阵,从胸前的里兜里摸出了用红丝带缠着的一缕墨发。
“就是它了。”
黛雪看着红丝带上紧紧打着的结扣,眼中闪过妒意,但很快她的脸上又现出阴冷的笑意。
慕云沫,这次我便让你知道,最终的胜利者只会是我黛雪!
自慕云沫和慕衍那天的争执后,两人默契的谁都没有再提起过玄韶的事情,慕云沫每日依旧是习武练功、与妹妹分析时局情报、处理府中族中大小事务,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的平静,而慕衍心知,她在等,等玄韶。
慕云沫每半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