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玥被裴修此刻锋利的眼神盯的十分不自在,却又莫名他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话究竟何意,“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可知道,你深深的爱着的尉迟大人,就是害死先皇的凶手?”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疯了吗?”纵使尉迟信祖上确实不是熙昭人,但他一直忠心耿耿的服务于皇室,如今裴修却说出了这样的话,玄玥自然不可能相信,且胡乱言论先皇之死是死罪,难道就为了让玄玥放弃,裴修便如此诽谤尉迟信,他当真是糊涂了吗?
“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个秘密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起初我也不相信,但是人证物证俱在,先皇确实是统领大人下药毒害的。”
“先皇是病逝的,况且我了解尉迟信,他绝对不可能害先皇的。”玄玥捏紧了拳头,心中坚定:不可能,先皇之死一定跟尉迟信无关,人证物证都可以是假的!
“你说你了解尉迟信总管,那么你知道他在成为皇室总管之前来自哪里吗?”
“这...”玄玥被问的一时语塞,确实,她只知道当初是先皇将他带回,然而并不知道尉迟信究竟来自哪里,从前又是何身份。
“你可知道千原国?”
“千原国?是那个关索岭山脉以北的小国吗?后来似乎被……”玄玥有些避讳说出熙昭这段历史,没有继续往下讲。
“不错,十几年前被我们熙昭灭了国,而尉迟信,曾是千原国军队的副将,在一次与熙昭国的交战中,两军几乎全军覆没,唯尉迟信一人生还,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甚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来到熙昭国便是来报仇的。”
裴修注意到玄玥因震惊微微颤抖的瞳孔,继续道:“尉迟信被先皇带回熙昭国后,暗暗在先皇每天的茶水里下毒,也许是因为先皇对他的信任,他内心矛盾所以使用了********,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人难以察觉。”
玄玥似乎终于明白尉迟信眼中那种漠然与心死之感源自于何。
“这些事情,你从何而知......”
“先皇驾崩之前,曾把尉迟信单独叫去寝殿,原来先皇早知道尉迟信下毒,但他没有揭穿尉迟信并每天饮毒茶,因为先皇对那时候灭了千原国心存愧疚悔意,也因为先皇看中尉迟信的能力和为人,他希望以自己之身换来尉迟信日后忠心为熙昭效力,放下心头的仇恨,当时先皇身边的一个贴身内监在门外听到了这一切。先皇为了让那件事成为秘密,把身边所有内监宫女都打发出宫,包括那名听到了秘密的内监。几天前,阴差阳错我从那名内监口中得知了一切。”
“莫非他想...”
“没错,这么多年他守着这个秘密寝食难安,尽管先皇有意保护尉迟信,但那名仆人终于还是希望能够把一切公之于众,为对他有恩的先皇报仇。”
“所以你要去禀告陛下这一切吗。”
“是的,不久,尉迟信总管就会成为熙昭国的罪人,这样的人,并不值得你爱,玄玥。”
“不要告发他。”玄玥眼中尽是哀求的神色。
裴修像是早料到玄玥会这样说一般,平淡的回答她:“那关乎先皇,我没有任何理由包庇这样一个罪人,尽管尉迟信总管这么多年确实忠心为国,但他害死了先皇依然不变的事实,我无法坐视不理,希望你不要忘了,你与我都是熙昭国的子民。”
玄玥的脑子乱作一团,对国家的忠诚之心告诉她:毒害先皇的人就算是千刀万剐都是罪有应得。可…...这是尉迟信啊,叫她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赐死。就算他为了报仇而来,这么多年他为了熙昭国拼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在天上的先皇啊,他可以得到一次被宽恕的机会的,对吗?
最后,玄玥闹中所有的矛盾化作心底的一声呐喊:“我不要眼睁睁的看着尉迟信被人民唾弃,被处死!不要!”
玄玥回过神,慢慢的拾起了桌子上那块锦盒中的鸽血红项链,伸到裴修面前,“那么,如果我以你未来妻子的身份拜托你不要去告发他呢?”
玄玥的举动出乎裴修意料,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玄玥,手掌握紧,只是片刻后他便恢复了脸上的微笑,接过了那串项链,起身为玄玥戴在了她修长的脖颈上。
“那么,我将会让这件事成为永远的秘密。”
清晨,玄韶被召进王宫。
玄玥提出也想出门走走,于是跟玄韶一起徒步走向皇宫。
“你真的决定好,要嫁给裴修吗?”走在路上,玄韶想起前一天晚上,玄玥回来淡淡的说了一句:“母亲,哥哥,我同意了裴修的求娶。”之后就回房间锁上了门,所以玄韶并没有机会好好跟妹妹谈谈这件事。
“嗯。”
“怎么突然接受他了,你心里不是...”玄韶几乎将“尉迟信”二字脱口而出。
“哥,人是会变的,不是吗,况且裴修的各方面都很符合母亲的要求。”
“但这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哥不希望你自己不满意,不快乐,只为了迎合母亲的期望和家族的需要。”
“我知道,我…...也很喜欢他啊,相处的这些时日他对我很好,什么都需要过程的,不是吗?”玄玥故作轻松的冲着玄韶笑了笑。
玄韶如何看不出玄玥的言不由衷?他无比清楚玄玥心里不可能放下尉迟信,那么究竟因为什么使妹妹突然要跟裴修订婚呢?
侍卫的行礼打断了玄韶的揣测,他回过神发现两人已经走到了皇宫西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