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芳馆。
陆婉清听说苏锦春竟然和顾云恒同桌用饭,便觉得有些气恼,一整日都心神不宁,脸色也很不好看。
思雁忖度着说:“小姐,我觉得,咱们总不能由着那俩丫头得势猖狂,今天她们和王爷同桌用饭,说不定明天就能和王爷同床共枕,咱们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也不是事啊。不如咱们也搬到清竹苑去住,这样一来,小姐日日守着王爷,她们也就不敢那么放肆张扬了。”
陆婉清瞥了思雁一眼,叹了一声,才道:“我也不是没这样想过,只是我和她们不一样,她们不知礼数,任意妄为,可我是知道的。我怎么说,也算个大家闺秀,还没过了明路,就主动跑去表哥院里住着,实在是不成体统,没的失了身份,府里的下人们看着也不像。倘若姑妈知道了,难免会觉得我太轻浮。想来想去,此事也只能作罢。”
思雁脸上犹有不平之色,忍不住道:“那依着小姐的意思,我们就这样不闻不问,袖手旁观,由着她们胡来不成?”
陆婉清将手绢捏的更紧了些,冷笑道:“日子还长,她们且得意几天吧,等过几日,她们自然会知道我的手段,到时候,她们就算想赖在王府,表哥也不会容忍她们住下去的。”
思雁听了这话,喜道:“小姐可是有了整治她们的办法?”
陆婉清招了招手,思雁附耳过去,听了半晌,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赞道:“还是小姐有办法,只要依计行事,她们只能乖乖的滚出王府,从此对小姐再无妨碍了。”
且说苏锦春回到王府,见晓倩不在,便道:“书桃,晓倩去哪里了?”
书桃应声答道:“姑娘前脚去了顺天府,沈公子后脚就来了,说是请柳姑娘踏青,柳姑娘便跟着去了。”
苏锦春哦了一声,不置可否。因着最近痴于破案,苏锦春便拿起《洗冤录》看了起来。
三月里,京郊一片春意盎然,青草绿树,让人心旷神怡。
沈兰泽和柳晓倩在草地上走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乏了,二人干脆席地而坐,沈兰泽好似怕柳晓倩不知他的文采,故意卖弄道:“逢春不游乐,但恐是痴人。晓倩,你瞧,这柳叶青青,碧草茵茵,真是不知绿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啊。”
柳晓倩笑道:“是啊,不过现在早不是二月了,都已经三月中旬了。”
沈兰泽干咳两声,应了声是,转头看见有人在草地上放风筝,心念一转,便道:“晓倩,走,我们也去放风筝吧。”
因着三月里来京郊游玩的青年不少,所以在京郊道路旁,便有许多卖风筝、酒菜、首饰等物的小贩。此时沈兰泽便到一个小贩处买了一个蝴蝶式样的风筝,拿给了柳晓倩。
柳晓倩心中莫名的有一丝欢喜,却是矜持道:“我素来不是个伶俐的,放风筝总也放不好,还是你放风筝,我看着就好。”
沈兰泽忙道:“不碍事,放风筝也不难,你若不会,我教你。”
说着便将风筝线递到柳晓倩手中,笑着说:“你就迎着风走,等到风筝起来了,就跑上几步,然后慢慢导着风筝线,风筝便会越飞越高了。”
柳晓倩在沈兰泽的帮助下,果然风筝飞上了天,沈兰泽犹嫌飞得不够高,便伸手帮着柳晓倩导风筝线,两人的手碰到一处,柳晓倩下意识的将手往里缩了缩。
沈兰泽似乎未曾察觉,高兴道:“晓倩,你看,我们的风筝比他们的都飞的高呢。”
一边说着,沈兰泽好似又想到了什么,便道:“晓倩,你先在这里放风筝,我去买些东西,一会儿过来。”
柳晓倩只得说好,脸上却是一片绯红。
过了一会儿,沈兰泽回来了,眨着一双桃花眼,从背后拿出一个柳丝编成的手环,上面还插了几朵鹅黄色的小花。
沈兰泽将手环双手递给柳晓倩,满含期待地说:“晓倩,刚才我本来打算买一件首饰送给你的,只是看来看去,那些物件都太俗气,所以我亲手给你编了个花环,你戴上肯定特别好看。”
柳晓倩仔细看了看那花环,心里却是扑通扑通直跳。她曾听过,春日踏青,男子若遇心仪女子,便会亲自动手,或编花环,或赠书信,以示对佳人有意。柳晓倩并不像锦春那般心思简单,有什么说什么,心下自思,若是就这般接了过来,是不是表明自己是有意的?如果不接过来,那该如何委婉的回绝,若是直言直语,岂不是让沈兰泽一点颜面都没有了。
沈兰泽见柳晓倩犹疑不定的神色,干脆直接把柳晓倩的胳膊拉了过来,然后强行把花环戴到了柳晓倩的手腕上,继而夸赞道:“你看,这花环戴在你手上,多好看啊。”
柳晓倩到底性情温和,此时早已羞红了脸,只是喃喃道:“这花环,确实好看。”
沈兰泽见柳晓倩一副扭捏的模样,便道:“晓倩,你不必把我当外人,跟我出来踏青,这么拘束做什么,我看锦春倒是性子活泼的很,你和她在一起长大,怎么却这么娴静。”
柳晓倩长舒一口气,心道:我常听母亲说,男子都喜欢温和贤淑的姑娘,让我不要像锦春那般张扬泼辣,否则长大了,没人敢上门提亲。可如今听沈兰泽这话,分明更喜欢像锦春那样的性子,看来,母亲的教导也并非全然正确,人总要看菜吃饭才对嘛。
这样一想,柳晓倩也觉得自己过于做作了,反倒失了本心,便大声道:“其实啊,我的性子也很活泼,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