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琰一步一步走到空空的大门上,心里默默地道了一声多谢,然后疲惫不堪地坐在门槛上,身子倚在门框上,轻轻笑了,大隐隐于世,老者一定是世外高人!
大夫给养老业把过几次脉,终于确定缓和下来了,杨琰和杨夫人都折腾了一宿,杨琰坚持要杨夫人去休息,她则守在杨老爷的床旁,等他第一眼睁开就能看到她。
杨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杨老爷,她有多久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他了,他的青丝已经变成了华发,他的眼角额头都已不忙了皱纹,这个为她操碎了心的人,老了。
心情不好的人特别容易醉,陆邪喝了一些酒,加上头两天赶路累着了,倒是睡了个踏踏实实的好觉,昨晚上的动静他是一点都不知道,早上起来,他神清气爽,伸着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着从他身旁路过的下人,他乐呵呵地打招呼。
陆邪是友好的,可是那些下人却都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然后行了礼匆匆走掉,然后偷偷回头瞥他一眼,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陆邪摸了摸脸,没什么啊,他眼睛一眯,昨晚他一定错过了什么?赶紧回房问了随从,随从这才满脸苦相地说了实情。
陆邪对随从的话持怀疑态度,昨晚杨老爷只喝了酒壶里剩下的半壶酒,那个酒壶不大,若是他心情好,三两壶都不带脸红的,就算喝醉也不置于差点丢了性命,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他咬牙切齿的埋怨起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叫我?”
陆邪的随从满脸的无辜地道:“少爷,我们导师想把你叫醒,可您睡的太死了,我们根本把你叫不醒,您要是醒着,也能给表小姐帮忙。”
随从的这几句话说的陆邪心虚愧疚,首先这件事就是因他而起,要不是他胡乱说话,杨老爷不可能喝酒,另外,他和杨琰是表兄妹,杨老爷是他舅父,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守在杨琰的身边给予她帮助,可他昨晚却在呼呼睡大觉,他懊恼地拍着脑袋,“喝酒误事啊,老爷没事了?”
随从点了点头,陆邪匆匆赶到杨老爷的房间去了,本来他是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以减轻内心的愧疚,结果却见杨琰趴在床沿上睡着了,他看着杨琰蜷缩着的身形,忍不住鼻子一酸,她一定是精疲力尽了,多么讲究的姑娘就这么歪着。
陆邪的心到底不是石头做的,看着杨琰这样也十分心疼,悄悄地将她抱起,送回房里,替她盖好被子,然后接替杨琰守在杨老爷的身边。
躺在床上的杨老爷眼皮子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陆邪。”
陆邪见杨老爷醒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殷勤地倒了一盏茶递到杨老爷跟前,“舅父,您喝点茶。”
杨老爷虚弱地摇了摇头,把屋子扫视了一圈,问:“琰儿呢?”
陆邪放下茶盏,把杨老爷扶了半卧在床上,“琰儿累了一宿,我把她送回房去了,她昨晚真的辛苦。”
杨老爷点了点头,昨晚的他就像在炼狱里走了一回,他虽然有些不清醒,但是杨琰的每一声呼唤他都听得见,“昨晚实在难为她了。”
陆邪点了点头,杨老爷醒来以后一句重话都没有对他说,他反而觉得别扭,这次本来是来给杨老爷过寿的,差点就成了奔丧了,“舅父,都怪我。”
杨老爷才想说话,管家从外面进来了,见杨老爷已经醒来,高兴的老泪纵横,“老爷,您可醒了,太好了。”
杨老爷摆了摆手,诚心地道:“幸亏有你帮衬着,要不然琰儿一定方寸大乱了。”
管家听了心里十分惭愧,他在杨府干了一辈子,为杨家做了一些事,可昨晚的事,他实在没有出到什么力,“一切都多亏大小姐,要不是她,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不是我夸大小姐,她这能干啊。”
管家的话一点也没有夸张,杨琰一听有人能救杨老爷,单身匹马就走了,一个从没骑过马的大小姐摸黑一个人要出城去,还摔伤了膝盖。
杨老爷听了管家的话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流了出来,他一直都在为杨琰操心,之所以没他想让杨琰嫁给陆邪,就是为了能够亲上加亲,他百年以后有人能够好好照顾她,现在看来,他的女儿自己也可以照顾好自己,“我女儿了不起。”
“可不是,”管家又是一阵感慨,话中无不饱含对杨琰的夸赞,“先不说别的,单说那一份孝心就了得,小姐在城门口被守卫士兵刁难不肯开门,一定是老天爷被小姐的小心所感动,才安排了一个老人家出现,救了老爷。”
杨老爷点了点头,环境逼人,到了那个份上不管多么柔弱的人,只要内心强大,就能够承担起一切应该承担的责任,“她这么能干,往后我不用操心她了,我死了以后也能放心地去了。”
陆邪听了杨老爷的话心中感慨万千,“舅父,往后你不在了我替你照顾琰儿。”
杨老爷看了陆邪一眼,虽然他一直都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在杨老爷心里他一直都是最佳的女婿人选,只可惜他和杨琰没有这个缘分,“哎,你哪里能照顾她一辈子啊。”
管家听了杨老爷的话也替杨琰操心,就给杨老爷出主意道:“老爷,既然您担心,那就趁此机会让大小姐历练历练吧。”
杨老爷听了眼前一亮,赠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你说的对,是时候让她接手了。”
管家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眼眶红红地站了站,“老爷,我去厨房吩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