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一点欢乐的气氛都没有,水红的辛酸遭遇笼罩在甘霖的心头,当年水红也有摄人心魄的眼睛,红嫩的嘴唇,但是一年又一年的过去,她的眼睛渐渐钝了,再也无法闪烁那流动的光泽,唇色也变的暗淡,这是每个人都逃不开的宿命,而她们这类人更是如此。
“甘霖,你怎么不说话。”小玉见甘霖一路上眉头紧锁,生怕老鸨回去说她伺候不周。
甘霖瞥了小玉一眼,“没怎么,就是替我们女人感到不值。”
小玉知道甘霖心疼水红,“别想了,我们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又怎么管别人呢。”
甘霖知道小玉说的有理,她都自身难保了。
老鸨在阁里是一百个不放心,虽说派了几个壮实的人跟着,可到不踏实,直到甘霖到她的房间里报到,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倒了一茶碗茶递给甘霖,“回来了,今天学的怎么样啊?”
“还好。”甘霖闷闷不乐地回了老鸨一句。
老鸨一看甘霖的样子就知道遇着什么事了,“怎么去了一趟不高兴了,是不是水红给你气受了?”
甘霖摇了摇头,“妈妈别乱想,水红姐待我很好,我只是觉得当女人很难。”
老鸨听了这才放心,抚着甘霖的手骄傲地看着甘霖,“水红那一个朝天椒,嘴巴刻薄,待人尖酸,没想到对你另眼相看。”
甘霖不喜欢老鸨这么贬低水红,但是也不好明说,就道:“水红姐是个口硬心软的人,对了妈妈,我什么时候接客?”
老鸨不放心地看了甘霖一眼,“你现在能接客了?倒是有一些客人问起你,说是愿意花大价钱见一见你。”水红再了不起,甘霖才跟她学了一天也不可能成气候啊。
“妈妈,”甘霖知道老鸨信不过她,按照一般的标准,她的确还没有资格接客,可是这一般的标准对于甘霖来说实在太高了,她要走一些不寻常的路线,“行不行我得接了才知道啊。”
老鸨虽然待甘霖不错,可是牵涉到阁里的生意,她也是不容含糊的,但她见甘霖这么执意地要接客,也就提前敲了敲警钟,“我可以让你接客,但是你要是给我搞砸了,我可不会轻饶你。”
甘霖自然知道,无利而不往,老鸨对她这么好也不是出自真心,她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既然你要挂牌,你的本名不错,就用本名吧。”老鸨满意地看了甘霖一眼,经过这几日的调养,甘霖更加白嫩,人甜美的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
甘霖却不愿意用本名,她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可家世也是清清白白,她不争气,身体没办法做主,又怎么忍心拿自己的名字招摇过市,“还是换个名字吧,我不想我的名字和我的人一样被玷污。”
老鸨见甘霖不同意,只得替她想一个艺名,她看着甘霖淡淡地坐在那里,脸上虽然有些许稚气,但是却安静的像朵空谷幽兰,如兰花般的美人,“要不就叫你兰亭吧,兰亭可是咱们的招牌啊。”
“兰亭?”甘霖见过别院中那一大畦幽兰,也见过别园中的那一股清泉,她怎么配得上这样的名字,不过既然老鸨这么抬举她,她也就不用自谦了,“妈妈说了算。”
老鸨见话谈妥了,就出去吩咐办差的去做甘霖的牌子,她让人做了一个大大的灯笼,下面的牌子上写着镀金兰亭二字,做好以后,老鸨让甘霖过目,甘霖自然喜欢,于是让人高挂到了花楼的正中。
甘霖的作为传的真快,她的特别之举就传到了文人墨客之中,那些文人雅士纷纷慕名而去,想要会上一会。
老鸨看着这潮涌般的客人笑的嘴都合不拢,可是甘霖却怪了,说好的要接客,这客人慕名而来了,却又闭门不见,老鸨生怕得罪这些客人,闯进甘霖的房间,嘴里放刁,“甘霖啊,我说你是成心的吧,你说要接客,好了,客人来了,你却在这里摆什么架子。”
“妈妈急什么,既然他们是慕名而来,自然不会轻易就走,你去告诉他们,本姑娘一天只接待三次客人。”甘霖坐在梳妆镜前却并没有打扮,一身淡雅素裹,清水芙蓉一般。
老鸨没想到甘霖会唱这么一出,急得直跺脚,真是气得想要打人,无奈道:“那我怎么摆平这些不耐烦的客人?”
“你就照我的话去说。”甘霖看了老鸨一眼不再说话。
老鸨无奈,只得出去将甘霖的话照说一遍,这些客人听了,无不起哄,抱怨老鸨没有规矩,一些眼红嫉妒甘霖的姑娘也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她们觉得甘霖简直就是自食恶果。
客人慕名而来却吃了闭门羹,许多人已经情绪激动的要砸场子了。
眼看老鸨就要控制不住场面,甘霖的房门又开了,出来的不是甘霖,而是小玉,小玉看着楼下大厅里情绪激动的人,让他们稍安勿躁。
小玉等那些人安静了,这才满脸傲色地开口道:“我们兰亭姑娘说了,她一天只见三次客人,姑娘知道大家不满,但这就是她的特别之处,如果大家喜欢那种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就不必等她了。”
人就是怪,骨头都挑硬的啃越是不容易到手的越稀罕,“我们就是冲着兰亭姑娘来的,还非要见到这个兰亭姑娘不可。”
“姑娘说了,每天只见三次客人,赏钱客人看着给不论多少,我手中有三条不同颜色的丝带,”小玉说着将手中的丝带高举,“我将丝带抛下,得红丝带者可明日清晨相见,得蓝丝带者明日中午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