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体型较小仅仅是一种感觉。事实上,当你认真比较两只狐狸的时候,并不能一下子说出哪只狐狸较为娇小。
正如男人和女人,身高一样,体型差别不大,即使背对着你,你也能够猜到哪个是女人。这大抵是一种感觉,是女性独有的纤细感让你做出正确判断。
那只体型较为纤细的狐狸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小狐。
于乐觉得大脑有些错乱了,他怎么可能从一只狐狸的眼睛中看到慈爱的情感呢?
难道这个世界上的狐狸在情感表达上,竟然如此类人了么?可是,除了小狐和这两只狐狸,他并没有见过其他如此有灵性的动物啊!
三只狐狸从矮树叉上跳下,聚到了一起。两只大狐狸用舌头舔了几下小狐的脑袋,似乎很溺爱的样子。它们相互嘤嘤鸣叫,似乎诉说着什么。
半饷,小狐恋恋不舍地看着于乐,猛然间跑到于乐身前,用前爪扒着于乐的小腿。
于乐蹲下身子,伸手抱着小狐的身体。
小狐很认真地盯着于乐的眼睛,两只眩如水滴般晶亮的大眼睛仿佛滴出泪水,在阳光的照耀下,发散着七彩的光辉。
于乐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小心地擦拭着小狐的眼睛,仿佛真的有眼泪一样,手上却没有湿润。
小狐的眼睛是碧绿色的。当你盯着它的眼睛时,那双大眼睛充满着魅惑,如同黑洞一样吸引着你所有的视线。
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即使于乐平时和小狐对视,也没有这种感觉:那双诱人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
于乐心中一怔,说话,难道小狐狸在跟我说话。怎么可能呢?然而眼前的情景仿佛就是这样。
小狐的眼睛仿佛在向于乐诉说着别离。于乐也第一时间就领悟到了。
轻轻地捧起小狐尖尖的下颌,于乐亲在小狐的额头。
那一吻是如此的轻柔,却又如此地沉重,仿佛把一切情感都寄托在这一吻中。
这近一个月的朝昔相处,这近一个月的相知相伴,这近一个月的嬉戏玩耍,这近一个月的伤心、迷惘时的慰贴,于乐仿佛醉了。
小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于乐的脸颊,再次凝视他片刻,从他的怀里跳下,跑向两只大狐,中途却又突然停下,回头再看了他一眼,头儿轻摇,尾巴也似乎如手般挥摇。
两只大狐狸扭过身子,轻快地向水潭外侧跑去,小狐也紧紧跟着,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于乐。
于乐挥挥手,向小狐挥手致意,并大声朝它喊道:“我会永远记得你——小狐。”他用手指着胸口。
这时,两只大狐似乎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小狐听到于乐的喊声,回头探望了一下,旋即加速跟上了两只大狐。
看着小狐的身影渐渐从眼前消失,于乐的心中一片茫然。他清醒后的第三天,小狐就陪着自己。
那每一刻每一秒,所有的时光仿佛倒转,一幕幕在眼前翻转,于乐不由地痴了。那心中最柔嫩的地方仿佛缺失了一块。
在于乐内心中最迷茫、最无助的时刻,小狐的乖巧和柔顺,如同一汪清泉,灌濯着他的心灵;它的嘤嘤细语,又如同阳光,驱散着他心中的阴霾。
于乐的耳边仿佛依然响着小狐的轻声尖叫,他仿佛再一次地看到小狐那血迹斑斑的前爪。那第一次眼神的对望,那无比柔弱的眼神,触动着他柔嫩的心,成为他最难以忘怀的记忆。
静静地坐在水潭边,于乐无思无想,心神仿佛被淬炼,意识飘飘荡荡无所依凭,却又有着明显的气感拖拽。就这样,于乐仿佛历经一世,又似乎仅是一瞬。
前世的许多记忆从脑海深处泛起,心情激荡之下,于乐继续保持水波不兴的心态。他知道,这次经历是一次顿悟,就看自己能够维持多久。
于乐如同一个翻阅史书的老学究,漠然地翻看着记忆中的一切,还发现了前身内心中的一些隐秘。
慢慢地,他从顿悟中清醒,心中似喜非喜,似乐非乐,只觉精气神仿佛被凝练了一番。
再次看身边这片天地,于乐仿佛看出些不同,又仿佛没有什么不同。
静静地望着水潭,于乐无意识地折断一颗青草在手中把玩。
与小狐的别离,使得他的心境得到荡涤,加深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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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小狐的猎物,于乐慢慢地跑回家。这次他跑的很慢,足足跑了近八十分钟,因为他心中有着挥之不去的失落。
跑到村里,于乐听到邻人三三两两地高声谈论着“诗会”的字样,神情间充满激动和喜悦。
他有些困惑,这些村人并非文艺青年,怎么会对诗会这么感兴趣呢?
和相熟的邻人打着招呼,于乐跑回家。他将小狐的战利品放到厨房。
看到于乐满头是汗,张嘉怡嗔怪道:“先去洗个澡,一会儿一块吃饭。”
突然,她疑惑地看着于乐,问道:“小狐呢?”
也难怪,每次小狐抓到猎物,都会昂首挺胸地跟着于乐来到厨房,蹲在那里等待张嘉怡的夸奖。
张嘉怡自然不吝于夸奖小狐,小狐也甘之如饴。一个老小孩,一个显摆狐,画面很美,让人不忍直视,但一人一狐对这游戏却乐此不疲。
此时,她没有见到小狐,心中自然奇怪。
于乐闻言,黯然说道:“小狐的父母来寻它,它跟着父母走了。”
张嘉怡惋惜的说道:“非常有灵性的小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