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大人,我需要您的指引。”阿鲁布仓促之间亦不好决定,这次他们来到京城是想促成互市一事,并不想节外生枝,但现在此人已经向自己求援,若是不管不顾丢给别人,这又不符合草原上的规矩,一时间阿鲁布有些两难了。
“皇城司乃是大魏的要害部门,他们追捕的逃犯必定曾经在大魏犯下大罪,阿鲁布,来日你若是想进入中原,正需要中原人的帮助,大魏朝廷的敌人就是唐括部的朋友。”没想到黑衣人喊出的皇城司却成了他们的催命符,“现在附近并没有其他人,咱们做得干净些就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救了他,影响不到互市的事情。”
“我知道了。”阿鲁布示意他们放下弯刀,将袁章送了出去,那两名黑衣人不懂唐括部的话,还以为他们摄于皇城司的威名而屈服,大摇大摆的就迎了上去,;谁知到了跟前骤变突生,阿鲁布飞快的拔出弯刀捅了过去,唐括部的其他人也一拥而上,迅速将此两人了结。
“把他们的尸体丢到马车上,一会儿找个僻静地方处理了去。”阿鲁布命人将袁章扶起,为他简单的收拾了下伤口,队伍重新开始缓缓前行。
第二日,等了一夜也没见到派出的杀手回来,杨德明不禁有些着急了,连忙派出手下的人马四处搜寻,却发现不仅是这两名杀手,连带着袁章也失去了踪迹。
而袁章的消失在京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如果按照杨介夫之前所指示的伪作成醉酒后溺水而死还好说一些,但是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顿时让人猜测纷纭;而英国公丘元德算是抓住了机会,于是乎杨介夫为报私仇而派人杀死了袁章的流言在京中传播开来。
莫非这袁章真的是死于那两名黑衣人之手?哎,看他的样子伤势的确有些严重,如果是死在这些人手里或许也在情理之中吧?可如果我是杨介夫的话,即使要杀人也会伪装成意外而死的样子,独霸朝堂十余年的老狐狸怎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李悠一时间也有些想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他根本没想到那些漠北的蛮夷会出手相助。
至于朝堂之上更是热闹,如今勋贵一脉在朝堂上的势力被打压的够呛,寒门和世家没有了共同的敌人,他们彼此之前因为之前分赃不均而积累的矛盾借着这件事彻底爆发开来,寒门一系弹劾宰相杨介夫的奏折如同雪片一般飘来。
而李圭因为大礼仪一事对寒门和世家多有不满,因此也不出言制止,任由他们两派在朝堂上的吵得昏天黑地。丘元德则在暗地里纠结勋贵一系的力量试图寻找合适的机会发动反击,一时之间大魏的中枢机构一片混乱,朝堂上的高官们只顾着争吵,各地方请求赈灾的奏折无人搭理,各地方的官员更是借此机会大肆敛财,大魏百姓的日子愈加艰难起来。
而这一切暂时对李悠还没有多少影响,他依旧是每天去国子监读书习武,有假期了同交好的同学一起去游玩一番,偶尔还借着丹青的帮助和周南在私下见上一面,虽然不能拉手逛街,但是说说话也觉得不错。
三日后,在银子的帮助下,来自漠北的唐括部终于和大魏朝廷达成了在边关开设互市的协议,双方约定唐括部用马匹来换取大魏的丝绸、茶叶等物;大魏对出关的商品有着严苛的规定,但是具体到执行层面就不好说了,那些豪商身后要么站着世家大族,要么有朝廷重臣的支持,主持互市的官员哪敢违逆他们的意图。
阿鲁布带着手下的人马缓缓出城,他在城外深深地望了京城一眼,用不了多久我还会回到这里来的,只是那时候我可就不再是大魏的客人,而是这座城池的主人了。
行到京城之外十余里处,阿鲁布出声问道,“那个人还没有醒么?”
“可汗,他受伤太重了,这几天都是靠我们给喂些马奶才能活命,不过他的身体不错,用了萨满大人的草药之后,现在伤口已经开始慢慢愈合了!”担任这支使团使者的乌烈答道,“萨满大人说了,大概今天晚上他就能醒了。”
“嗯,等他醒了我们就加快速度,看上去此人好像得罪了什么了不起的家伙,咱们还是早些回到草原上才是。”阿鲁布点头答道。
唐括部的队伍一路向北,累了就在马背上稍微眯一会儿,饿了就喝上一袋马奶酒、嚼点肉干,一路马不停蹄的向北行去,一直到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之时才停下马步。
“可汗,前面有座破庙,我们就去那里休息一晚吧?”在前方探路的乌烈回来禀报道。
“嗯,吃过饭后早些歇息,你值守前半夜,我带人值守后半夜。”纵使知道一路上并无敌人,阿鲁布还是不肯放松戒备。
吃过饭后,乌烈过来禀报,“刚给那人喂了些马奶,看样子他很快就要醒了。”
“哦?带我过去看看。”阿鲁布说罢立刻起身来到大殿之中,只见破旧的香案之前,袁章正挣扎着准备起身。
“这位朋友,你终于醒了,身上可还有哪些地方不舒服?”阿鲁布面露喜色,连忙上前扶住了袁章。
“这...这是哪里?你们又是谁?”袁章缓缓睁开了眼睛,用干涩的声音问道。
“这里是京城以北百余里处的一间破庙之中,你大可不必担心仇人再追上来了,我们是漠北草原上的唐括部,有我们护着你,没有人能从唐括部的手中夺走他们的客人。”阿鲁布自傲的说道。
唐括部?哦,是了,我昏迷之前似乎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