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韩,你去宋军大营一趟,劝劝你那位叔父,眼下大宋已经事不可为,若他肯重归于我麾下,我必会向陛下奏明他的功绩,日后荣华富贵自不待言。”见文天祥并不肯合作,张弘范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也没发落与他,而是找出了另外的人选来承担劝降张世杰的任务。
张韩,乃是张世杰的侄子,可惜叔侄俩人却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如今张世杰在大宋贵为枢密副使,张韩却只能在张弘范麾下担任小官,不过张韩却没有丝毫羡慕,因为他知道只要明日张弘范大军开始进攻,那么他的叔父就唯有死路一条。
“末将遵命。”张韩知道忽必烈对文天祥、张世杰还有陆秀夫等人都比较重视,不同于只懂得杀戮的铁木真,忽必烈颇为注意对汉人的笼络,如果张世杰归降,虽然不大可能让他继续领兵,但高官厚禄还是少不了的,张韩也希望自己能得到这一功绩,从而得以进入忽必烈的视野,升官发财,所以冒险接受了这一命令。
接受了张弘范的命令,张韩乘坐小船进入宋军的营地,报上身份来历,很快被宋军士兵带到了张世杰面前,“小侄张韩拜见叔父,多年不见如今叔父身体依然康健,小侄深感欣慰。”
“起来吧。”张世杰表情复杂的看着多年不见的侄儿,他们俩人乃是至亲的血脉,如今却站在了战场的两边,真是世事无常,或许猜出了张韩的来历,张世杰并未叙旧,而是直接问道,“说罢,张弘范让你来有何目的?”
“叔父,大将军劝您早日归降,若是您肯归降,大将军一定会......”张韩愣了下,随即说出张弘范临行前的叮嘱。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世杰打断了,“若我想投降,又何必等到今日?”或许是想起了昔日在张柔麾下效力的时光,张世杰叹了口气说道,“仲畴(张弘范的字)年青的时候,我与他也曾一起征战,只是世事难料如今我们却要各自领军对垒了,我等各为其主,来日纵是死在战场之上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你回去告诉他,到时候我们战场上见吧。”
张韩还待再劝,张世杰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勿用再多废话,快回去将我的话转达给张弘范,下次若敢再来,就休怪我不念叔侄之情了!”
无奈之下张韩只好返回,将张世杰的话转达给了张弘范,张弘范闻言叹道,“张世杰颇有军略,死在此处却是可惜了。”
让张韩退下,张弘范叫来自己的儿子张珪,远远地眺望着宋军的营地,大约两千多艘船只被铁索紧紧连在一起,犹如城墙一般拱卫着岸上的行宫,无数旌旗迎风飘扬,乍看上去军容倒也威武。
“我打算明日就发动进攻,对于此战你有什么看法?”张弘范完美的继承了她父亲张柔的军事才华和官职,他希望张珪也能像自己一般,因此临战前也不枉检查他的准备。
“乍看起来宋军营地似乎极难攻破,其实却不然。”张珪显得胸有成竹,“以铁索将大船链接,这或许是张世杰害怕有人临战逃脱,课业给我们留下了机会。”
张珪指着船头随风飘扬的旗帜说道,“此时风向正好是从我方吹向宋军一方,到时候我等以火船攻击宋军,则必定可破宋军的铁锁船。”此时《三国演义》虽然还没有诞生,但类似的战例在历史上并不少见,张珪熟读史书,一下就看出了宋军的破绽。
张弘范微微点头,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为将者不可不识天文地理,张珪能相处利用风向做文章的办法他感到颇为欣慰,只是他的考验却也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他接着问道,“若明日海风暂歇,我等又该如何应对?”
张珪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继续答道,“纵使如此也是我方占优,我军可依仗船只的灵活性寻找宋军破绽,以回回炮在远处展开攻击,同时寻觅宋军的破绽,一旦某处宋军发生溃败我军立刻从此攻入宋军大营,宋军向来不敢和我大元军队贴身厮杀,若战事到了这一步,宋军距离崩溃就不远了。”
“你能想到这些已经不错了,可惜还有很多你尚未看到。”张弘范等了一会儿见张珪没有其他意见缓缓摇头,以方才张珪表现出来的能力做一名普通将领或许是够了,但绝对无法和自己一样统帅一路大军。
他伸手指向宋军大营的某处,“此前孙安甫假借归降潜入张世杰营中已经探明了宋军水源所在,数万宋军全靠这里补充饮水;如今我已命令李恒将军由陆路对此地展开进攻,一旦水源落入我方手中,则只需围困宋军,就可以等着他们自行崩溃了。”
这一番话并未避开文天祥,文天祥闻言悬起了心思,君实(陆秀夫的字)、世杰,你二人一定不要让李恒奸计得逞啊。
宋军大营之中,刚刚赶走了张韩的张世杰来到陆秀夫的帐中,眼看决战在即,他虽然也想获胜,但是以他的见识已经明白此战宋军获胜的希望极小,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准备的好,“君实相公,此战张某若是不幸蒙难,还望君实相公能护送陛下和太后突围,前往占城,哪里有陈宜中相公在,相比能护得住陛下周全。”
“此战我绝不会后退一步。”陆秀夫猛地抬起头来,眼中散发着前所未有的自信光彩。
“君实相公!”张世杰还以为陆秀夫执拗的性子又犯了,顿时着急起来,“眼下张弘范大军将我等围困,军中人心惶惶,形势不容乐观,张某已经存了必死之心,张某死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