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微臣看这位薛阇部的勇士似乎更加雄壮,那么就赌这位勇士获胜好了。”如果普速移能够死在这里,似乎对他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说罢袁章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丢到太监捧来的托盘里,就算是所下的赌注。
然后来到座位上坐下,心中却是不断叹息,这座大殿本来被他当做商议国政的庄严之地,但是现在却被这些漠北贵人们当成了戏耍赌胜的所在,实在是让袁章觉得不是滋味。
普速移见袁章更看好薛阇列,心中自是异常不瞒,他不敢对袁章出言不敬,于是只好将目标放到对手身上,弯下腰猛地向前冲去,俩人又撞到了一起;周围的漠北贵人们纷纷叫好,反观阿鲁布却轻抚长须,不知道心中到底想些什么。
“啊!”数个回合之后,场中传来一声惨叫,那薛阇列被普速移压到身下勒住脖子,已然不得动弹,普速移将目光偷偷移向他们普速部的首领普速完,普速完不为人察觉的微微点头,普速移立刻抓住了薛阇列的脖子一扭,当即结果了他的性命。
这薛阇列乃是薛阇部首领薛阇干的侄子,眼见他死于普速移之手,哪肯善罢甘休,立刻起来嚷嚷着要将普速移严加处置,其他人等也分作两拨各自支持一方,大殿之上顿时闹得不可开交,浑然就好像身处热闹的坊市中一般。
“大殿之上,妄自喧哗,成何体统!”阿鲁布也被惹得不高兴了,起身喝止了他们,“此次赌赛算是普速移获胜了,尔等都退下吧,国师跟朕过来。”
众人默默退下,唯独大萨满盯着袁章的背影看了许久,往日在漠北的时候,单独和大可汗议事可是他独有的荣耀,但是现在却被这名中原来的读书人所占据,他的心里颇不是滋味。
“萨满大人,在下的儿子近日有些不舒服,还望大萨满能前往探视一番。”普速完悄无声息的挪到他身边小声的说道,眼中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神情。
大萨满似乎读懂了普速完眼神中的意思,微微点头道,“长生天会眷顾这个孩子的,我这就去你的府上探望。”说罢俩人一道出了皇宫,往普速完的府上而去。
“陛下,奉天殿乃是商议朝政的庄严之地,实是不适合拿来赌胜。”一进到内殿,袁章就忍不住出言劝谏道,这事要是传出去,天下的读书人都该嗤笑大元不懂礼仪了,下次科举能笼络来的读书人就更少了。
“此事朕何尝不知?”阿鲁布也是一脸的不满,“只是大萨满说了,角抵赌胜乃是敬奉长生天的最好方式,在漠北时都是在可汗的王帐之中举行,那么到了中原就该放在大殿上,各部落的首领都齐声赞同,朕也不好轻言更改。”
“陛下若是只想偏居一隅,那么就此照办也无不可,但陛下要想一统天下,就不能再任由大萨满如此行事了。”袁章咬了咬牙道,“自从我漠北立国以来,大萨满和各部落首领的关系就越发紧密了,此事必须多加注意才行。”
阿鲁布所依仗的无非是他的唐括部,但是唐括部虽然是漠北最大的部落,可要是普速部、薛阇部、耶鲁部等其他部落联合起来,唐括部也不一定能压得住,此前他们各自为战,阿鲁布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恩怨将其分化收服,但要是大萨满从中牵线,让他们联合到一起,那么阿鲁布的地位也有动摇的危险。
“你们中原的皇帝是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的?”阿鲁布乃是胸怀大志之辈,自然不甘愿偏居一隅,可萨满在漠北诸部之中地位特殊,就算是他已经觉察出了其中的问题,想要对付也难有办法,所以他又将希望寄托到了袁章身上,试图从中原的经验之中寻找合适的应对方法,以解除这一隐忧。
“中原朝廷的历史上,也有佛教或者道教做大的朝代,不过他们最终都被中原的皇帝所镇压,最终形成了默契,无论是那种宗教他们可以吸收信徒、享受富贵,但都不得干涉世俗的政权,如果不然就将迎来朝廷的严厉镇压。”在这个世界,同样有朝廷灭道、灭佛的经历,早已习惯了宗教屈服于皇权之下的袁章自然无法忍受大萨满的特殊地位,“如今大萨满的存在毫无疑问对陛下您的宝座产生了威胁,他现在可以代长生天立言、干涉部族事物,将来要是假借长生天的名义对您的皇位提出质疑,您又该如何应对?”
袁章所说也是阿鲁布最担心的地方,在当初的登基大典之上,也是由大萨满宣告了长生天的神谕,然后将皇冠戴到他的头上;他当时就隐隐生出了类似的想法,大萨满可以将皇冠交给他,那么是不是也可以交给其他人?漠北诸部的勇士们到底信服自己多一些,还是信服大萨满多一些?一想到这些他就无法入睡。
“朕一向对长生天恭顺有加,四时祭祀不敢有丝毫马虎,但这是朕对长生天的敬畏,却不是对大萨满的。”在对付大萨满的问题上,阿鲁布和袁章的利益完全一致,所以他毫不避讳,大萨满的种种举动不仅让阿鲁布倍感头疼,也破坏了袁章的种种谋划,此前登基大典上逼迫大魏俘虏们行牵羊礼就是其中之一,后来对袁章兴办科举也是多加阻挠。
“大萨满眼下种种所作所为虽然让人厌恶,但却没有违背漠北的传统,陛下想要借此发难恐怕不容易。”对于这位大萨满,袁章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因此陛下不如暂时退让,等他志得意满、飞扬跋扈之时必会留下种种破绽,也容易引起各位部落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