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前辈郭启儒老先生曾经说过,捧哏的不好干,说的声音大了不行,声音小了也不行,早了也不行,晚了也不行,差一个字儿也不行,差一个音也不行。
相声演员学艺一般是先学逗哏再学捧哏,而且相声十二门功课里面也要求相声演员要能捧能逗,这是因为在子母哏的相声里面,演员是互为捧逗的,演员要不是捧逗俱佳,这种相声就说不好。
而且就算是在一头沉的相声里面,也会有不少包袱是捧哏演员来抖的,所以若是捧哏演员水平不行的话,那效果就出不来了。
台上的相声接下来就要轮到管洪来抖包袱了,他功夫如何就看接下来这一下了。
听了愣头青的话,观众是没有明白这里面的意思的,需要捧哏的演员解释清楚并且把包袱抖出来。
管洪一听就急了,推了愣头青一把,高声喝道:“我是偷饲料啊,我是怎么着啊?”
他一说,观众就明白过来了,这是说他胖呢。
何向东等人的提起的劲儿也就松下来了,几人眼中都露出欣赏的神色,逗哏的那人水平一般,但是捧哏的这位却是个可造之才,虽然现在还差点火候,但是给他扔在舞台上再摔打几年,这又是一个好角儿。
范文泉也忍不住颔了颔首,他对这个大胖子还是相当满意的。
台上两人说的热闹,这个段子是他们自己攒的,不是传统相声,演出效果也不错,台下观众被逗得哈哈大笑。
这里面主要还是依赖管洪的捧哏功夫,所有的包袱都捧住了,还帮逗哏演员给抖了出来,水平确实不错。
连台下的邱武宇也对这两人刮目相看,他原本只是觉得这几人只是毛头小子愣头青罢了,但是现在看来他们还是有几分水平的嘛。
一段相声说完,管洪和愣头青下场,这帮人也都坐到剧场这边来了,都等着看何向东他们的演出呢,现在还在比着赛呢。
管洪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对何向东说道:“好了,该你们了。”
邱武宇老板也笑着道:“请。”
何向东施施然站了起来,看着张文海说道:“张先生……”
范文泉却出声打断道:“东子,这一场我和你来吧。”
何向东当时一愣,他平时都是和张文海一起搭档演出,很少和范文泉一起,这会儿他怎么站出来了?
向文社刚刚成立的时候就这爷仨,他们反正也就是互为捧逗,大家轮着来才能稍微歇一会儿,后来因为郭庆经常来串场演出,范文泉去捧他徒弟去了,所以张文海和何向东就搭档比较多了,现在已经是一场买卖了。
何向东微微一愣,神色怪异地看了管洪一眼,露出一点笑意:“好,师叔那我这场和您搭。”
两人就从后台上场了。
管洪那边却是急眼了,愣头青拉着管洪就急着道:“范文泉老师怎么上去了,我的天,他很厉害的。”
管洪的脸色也很难看,他何尝不知道范文泉是高手啊,可范文泉的确是对方的人啊,他是有资格上场的,谁也挑不出理儿来。
管洪只能勉强让自己沉着气道:“范老师的捧哏功夫当然是好,但是逗哏的水平要是不出色,那捧哏再厉害也没有用。”
旁边几人都点了点头,他们看着何向东那副年轻的模样,天然就带着几分轻视,尽管他们自己也是小年轻。
这边说话的声音也没压着,邱武宇回头瞧他们一眼,没有任何表示,就继续看演出了,对他来说观众喜不喜欢才是最重要,他开门做生意就是为了挣钱。
张文海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感慨着摇摇头,这几个小年轻还在侥幸何向东水平不行,唉……希望他们等会不要被吓到吧。
何向东范文泉出场,两人缓缓踱步而出,身上自然有一份泰然自若的气度,范文泉自是不必说了,可是何向东这个年轻人身上有这份气度,那就很难得了。
管洪眼睛都瞪大了。
两人上台鞠躬。
何向东气场全开,身上魅力十足,他往台上一站,就把这十来个观众的注意力全吸引住了,这就是能耐。
何向东微微一笑:“这一场是我们爷俩给大伙儿说段相声。”
范文泉斜着身子捧道:“没错。”
何向东道:“上到台来先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范文泉看了管洪一眼,捧着说道:“您给介绍介绍。”
范文泉倒是也没有全神贯注在何向东身上,一来他自己功夫好,捧哏水平早就到了举重若轻的地步了,信手拈来就能捧的上。何向东的水平也很高,他也不需要像保姆看小孩那样紧紧盯着。
何向东道:“我叫何向东,是相声界的一个小字辈儿,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不值一提。”
范文泉捧着道:“您客气了。”
何向东扭过身子道:“至于我身边这位老师。”
范文泉看观众:“诶,到我了。”
何向东却嫌弃摇摇手:“不值一提。”
一句话就给观众逗乐了,这里都是退了休的老年人,也都认识范文泉,范文泉正红的时候他们可经常听他相声,所以拿他打趣就很好玩了,观众容易产生共鸣。
范文泉马上伸手拦何向东:“哎,我这儿怎么也不值一提啊?”
何向东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您的名气已经很大了,就不需要也不值得我这个无名小辈来提上一下了。”
范文泉呵呵两声冷笑,道:“哦,是这么个不值一提啊,你这学问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