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东脸一黑,问道:“什么针啊?”
薛果被他一噎,索性梗着脖子道:“我哪儿知道去啊?”
何向东也来劲儿了:“嘿,我说你们体制内的演员是不是都这么不讲理啊?”
薛果也毛了,怒问道:“哪儿就不讲理了啊?”
何向东撸起袖子,就像干仗。
“嚯……”李泉江惊叫一声,赶紧拉开两人,忙说道:“干嘛呢,干嘛呢这是,怎么还要上手啊?”
何向东气愤难平:“他不讲理,他欺人太甚,他仗着他有编制他就欺负人。”
“我就欺负了怎么着吧,就说怎么着吧。”薛果倔驴脾气也上来了。
何向东怒道:“嗬,你还真横啊,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有一个公家饭碗就了不起了,现在可都流行下海,有本事有能耐的可都下海打天下去了。”
薛果心中好笑,这何向东选的垫话儿还真有意思,这些话是说给那些人听的吗?不过作为专业演员的薛果在表演的时候是不会被心里面的想法影响到的,他道:“关你什么事啊?”
何向东撸撸袖子,仰起头傲娇道:“我可告诉你,我们现在说相声可挣钱了。”
薛果半点不信,不屑笑道:“就你?就这?”
何向东道:“这只是我们的一个小剧场而已,我们真正挣钱是出去给人家唱堂会去,给那些大老板演个生日堂会,结婚堂会……”
薛果摇着头,翻着白眼,他反正是半点都不信。
何向东继续道:“这不,刚上个月我就和老李两个人去了山西,给他们那儿一煤老板唱一个堂会,说了两段相声,一段相声一百万。”
最后一句话,何向东说的是掷地有声。
薛果当时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错愕地看了何向东一眼,然后迅速回头又看李泉江。
李泉江满脸暴发户的模样,脸上更是挤满了笑容,就跟吃了蜜蜂屎似得。
薛果都惊呆了。
何向东却还在说着:“本来人家煤老板还要留我们还多说一段时间的……”
薛果赶紧拉他:“不是不是,那你们干嘛不多说一些,一段儿一百万呢。”
这副咬牙切齿的财迷模样太有意思了,观众都笑了。
何向东摆摆手,说道:“没时间,广州那边有个跨国公司也找我们去演堂会呢,给三百万一段儿呢,要不是我们和那煤老板有点交情,这面子上抹不开,我还真不希得去呢,就给这么点儿钱,谁愿意去啊。”
“我去啊。”薛果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分。
“嚯。”何向东被吓一跳。
李泉江也被吓了一哆嗦,惊叫道:“你被狗咬了啊?叫这么大声?”
观众再笑,薛果演财迷是一绝,上次在河南新乡那边演福寿全的时候,他就把财迷刻画得入木三分,现在完全就是驾轻就熟炉火纯青了,何向东都说他是本色出演。
薛果急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我是说我去给煤老板那边唱堂会,你们不是瞧不上嘛,但是面子上又抹不开嘛,没事,我去就好了,我不挑啊。”
财迷再现江湖。
何向东看着他冷笑几下:“呵呵,你不挑啊?”
薛果谄媚地笑着:“不挑,不挑,打小儿我妈就夸我不挑食。”
李泉江也在一旁夸道:“好习惯。”
薛果嘿嘿笑着,特别不好意思。
何向东斜着眼睛看着他,冷笑一下:“哎,你们体制内的演员生活多滋润,多厉害啊,你还瞧得上我们民间闲散艺人啊?”
薛果也豁出去了:“什么呀,体制算个屁呀。”
“好……”观众全都鼓掌叫好,这年代还是体制为王的年代,家里父母长辈都是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孩子进入体制,很少有听见台上这么公开说离经叛道的话的,观众一下子就都兴奋起来了。
观众的反应早在何向东的预料之中,他倒是也不意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薛果,薛果依旧是一副谄媚的模样,这人没救了。
等观众安静下来,何向东才瞪着薛果喝问道:“那你说晕针是怎么回事?”
薛果立马掷地有声答道:“我晕的是定海神针。”
“噫……”
“吁……”
台下观众都开始起哄了,喊什么的都有。
这个段子太内涵了。
晕针这个包袱事先是没有对过的,现在何向东又把这事儿拿出来说了,换作别人早就懵了,幸好薛果水平够高,稳得住。
就像薛果说的那样,给何向东捧哏,比去蒙古国当个海军司令还累,没点真本事的人还真捧不住他。
何向东终于露出了笑脸:“算你识相。”
薛果谄媚笑着:“嘿嘿嘿……”
这副模样又把观众逗笑了。
何向东道:“煤老板那儿你就别去了,钱太少了,而且人家还事儿多。这样,我们接下来有一个堂会,在日本你去吗?”
薛果问道:“给多少钱啊?”
李泉江在一旁问道:“哎,你难道不是应该问干嘛去日本说相声吗?”
薛果一挥手:“我还管他那个啊,只要给够钱,我能给狗说。”
“嚯……”何向东吓一跳。
观众全都笑喷了。
薛果太无耻了。
何向东算是服了薛果了,他道:“钱啊,钱也不多,就两千多万。”
薛果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想答应,又转念一想,问道:“不会是日元吧?”
何向东冷笑一声:“当然是人民币,而且是一个人两千万,要